他竟然跟我道歉了?我沒聽錯吧?

夙沙緩緩睜開眼,視線卻不敢跟我對上,只聽見他說:“我是在跟自己生氣,生氣自己不該如此戲耍你。”

我緊張得咬咬嘴唇,回道:“沒…沒關係,只要你日後不再戲耍我,我們也是可以和平相處的。”

他眸子抬起,看著我真誠地說:“我保證。”

氛圍這麼好,何不趁機將越禾的事解決?

我小心翼翼地試探:“你可還記得前兩日被你關押起來的那隻狼妖嗎?”

夙沙點點頭。

我立馬娓娓道來:“她告訴我她有一個友人前段日子中了什麼肥遺毒,她為了提升妖力才不得已打起我的主意,如今我同她是生死相隨,她懇請我幫一個忙,救她那位友人。可我不過是凡人一個,哪會解毒,所以…”

夙沙心知肚明我此話的涵義,接過話:“所以你想讓我出面救她那位友人?”

我重重地點頭,滿懷期待:“可以嗎?”

夙沙爽快地應了我的請求:“可以,這就算是我給你昨夜的賠禮道歉。”

“多謝。”我笑逐顏開,似乎他並沒有我想象中那般不堪。

夙沙問:“誰教你哄人的法子?”

我老實交代:“流雲,他說你生氣遭殃的是他們,還跟我說你為了顧及我的身子特意換的馬車,我又不是鐵石心腸的人,有時候面子這種東西又不能當飯吃,拿來作甚。”

夙沙抿唇一笑,說:“你少跟他走近。”

我不得其解:“為何?我覺得他人和藹可親,說話也有趣。”

下一瞬,他的掌心輕輕落在我發頂摩挲,神情溫柔地對我說:“他越是這樣,我就越怕他把你帶壞了。”

面對他那雙含情的眼眸,我陡然失神,心猿意馬,他…他這是何意思?不對,祝千齡,你冷靜些,他是妖怪,妖怪!

我一把薅開他的手,彆扭地嘀咕道:“我才不會被他帶壞。”

我從小可是村裡的小霸王,誰能帶壞我?

沒過多久,馬車外傳來流雲的聲音:“主子,我們準備進城了。”

漸漸地,四周變得喧囂,時不時傳來攤販的吆喝聲。

我新奇地掀開那方窗簾,窗外是我從未見過的繁榮,街道兩邊是茶樓、酒館、當鋪、作坊。

熾熱的陽光普灑在觸目可見的綠瓦紅牆間,突兀橫出的飛簷,高高飄蕩的商鋪招牌旗號,粼粼而來的車馬,川流不息的行人,一張張淡泊愜意的笑容,是對泱泱盛世的得意其樂。

馬車停駛,流雲的聲音再次傳來:“主子,我們到了。”

我掀起簾子一看,是一處客棧,扭頭問夙沙:“我們不是找人嗎?來客棧做什麼?”

“只有入了夜才能找得到他。”說罷,他徑直地下了車。

我半信半疑,他不是妖怪嗎?找人還需要分白日晝夜?

這家客棧名叫浮生願,倒是獨特。

剛走進客棧,一股奇異的花香撲面而來,嗆得我直咳嗽。

只見一位身著淺粉衣裙的美豔女子從樓上緩緩走來,手中搖晃一把羽扇,姿態嫵媚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