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女魃小鳥依人地躲在夙沙身後,佯裝出一副無辜的嘴臉,歪曲事實:“你姥姥不是我殺的,明明是你失控殺了你姥姥,與我又有何關係。”

“你胡謅八扯,顛倒黑白!”我怒氣更甚了,揮舞銀剪戟彪天女魃橫掃而去。

賓客驚嚇得一鬨而散。

天女魃竟一改那日的陰狠毒辣,未接過我兩招就摔倒在地,驚恐萬狀地向我求饒。

“你是犼,我當然敵不過你,可是你姥姥的死與我無關啊,求求你放過我!”

“你竟然還在撒謊!”怒火中燒的我將銀剪戟對準她,欲要刺下去時,夙沙手臂一揮,銀剪戟被打落至一旁。

他斥責我:“祝千齡,你鬧夠了沒有?”

我瞳孔顫抖,立馬紅了雙眼,心如絞痛。

一副挺拔的身軀將我擋在他的身後,阻斷了夙沙的視線。

她霸氣側漏地開了口:“今日是本尊的生辰宴,豈能容爾等放肆。”

我呆愣地昂起頭看向他的背影,竟然是鏡憐的聲音,他為何變了模樣?

天女魃反駁鏡憐:“魔尊,你這話說就不對了,明明是她先挑起的事端,怎麼就變成了我們放肆?”

鏡憐冷眼掃過天女魃,不容置喙地說道:“她是我魔界的座上客,本尊不管你們在外身份有多尊貴,你們既然入了魔界,自然要遵循我魔界的禮節,你們對我的貴客說了大不敬的話,你們今日必須向她致歉,否則你們休想走出魔界。更何況你是何人?我可未曾記得有發過請柬給你。”

夙沙出聲解釋:“她是跟著我來,魔尊的請柬上並未寫明不能攜帶摯友。”

鏡憐霸氣地回道:“可是本尊的生辰宴容不得沙子,尤其是你身邊這位庸俗的婢女,你們若是肯向本尊的客人道歉,本尊就勉為其難地讓你們入座。”

天女魃眼底盛滿怒火,警告他:“鏡憐,你說話注意言辭,什麼婢女,我乃仙界的九天玄女,今日能來參加你的生辰宴,已是仙家恩賜,你莫要不知好歹。”

鏡憐故作震驚地神情,隨後拆穿她:“呀,九天玄女?放眼整個五界,誰人不知九天玄女早在五千年前就已經死了?如今你冒充九天玄女的身份意欲何為?”

天女魃反駁道:“誰說我死了?我只不過是在荒漠裡沉眠數千年罷了,仙界不久前已經恢復我九天玄女的身份,如今我是仙家的人,你這般咄咄逼人難道就不怕得罪仙界?”

鏡憐不以為然地一笑:“本尊不在乎,若是得罪了,便得罪了,本尊可見不得本尊的客人被某些毫不相干的人欺負。”

我詫異地望向他,原本冰涼的心感到暖意融融,沒想到鏡憐竟會如此護我。

夙沙莫名由來一陣怒火,捏緊拳頭。

天女魃委屈巴巴地說道:“夙沙,我才不要向她道歉,又不是我有錯在先。”

夙沙黑著臉回道:“向她道歉。”

天女魃聽夙沙的語氣不容置辯,氣得她咬牙切齒,不情不願地向我行禮致歉。

鏡憐側身讓路:“二位請入席。”

天女魃路過我身旁時,傳來密音挑釁我:“我是仙,你是人,你當真以為你能殺得了我?今日受的這番欺辱,我必將會向你討要,我們走著瞧。”

我深吸一口氣,壓制內心熊熊怒火,今日是小黑的生辰,不能置他於不仁不義境地,待她走出魔界再尋她報仇。

鏡憐向我解釋道:“生辰宴是五百年前便發出的請帖,夙沙的確也在邀約名冊上,只是我未曾想到他竟然會帶上她。所以,對不起,今日讓你受委屈了。”

我若無其事地笑道:“我才不覺得受了委屈,反倒是我的衝動,險些害你得罪了仙界。”

緊接著,我拿出檀木做的錦盒,遞到他的手中,祝他:“生辰快樂,希望你不會嫌棄這份生辰禮。”

鏡憐開啟錦盒,裡面躺著一尊用木頭雕刻的烏鴉,模樣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鏡憐笑得合不攏嘴:“這份生辰禮我很喜歡,是我今日收到的最好禮物,謝謝。”

“你喜歡就好。”我單刀直入地說,“小黑,你的生辰宴我便不參加了,我現在就啟程離開。”

鏡憐神色緊張,問道:“不是說好等過了我的生辰再走的嗎?為何突然改了主意?因為夙沙和九天玄女?”

我沉默了片刻,頷首承認:“我怕我再這裡待下去,我會忍不住對她大打出手,到時候鬧得天翻地覆,你這個生辰怕是過得不安生,所以我得先走一步了,若是有緣,江湖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