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襲豔紅色長袍,面色蒼白,病病殃殃,一瞧便是病入膏膏、時日無多,卻反倒給他增添了幾分令人憐惜的病嬌美。

我鎮定自若地伸著懶腰,回道:“沒做什麼,就是閒來無事逛逛。”

少年指著我身後的那堵高牆,叮囑我:“那裡不可以進去。”

我試探性地問他:“你是不是知道牆後面有什麼?”

少年不回應我,轉身離去。

我小跑追上他,同他說話:“我叫千潯,是今日從仙界來的仙婢,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目不斜視地往前走:“我阿爹說過不許我同撒謊精說話。”

我臉不紅心不跳地反駁他:“我哪有騙人了。”

少年忽然停駐,我來不及休整,臉徑直撞到了他瘦骨嶙峋的後背,痛得我眼淚汪汪直流。

他無動於衷地看著我,說道:“你根本就不叫這個名字。”

我捂著被撞紅的鼻樑,不悅地看著他,怒問#“那你說我叫什麼名字?”

他幽幽地回道:“祝千齡。”

他的話讓我瞬間忘卻疼痛,內心洶湧澎湃,他果真知道我的名字!

哪知他接下來的話更讓我瞠目結舌。

他雲淡風輕地說:“我還知道你是九天玄女的轉世,體內沉睡著一隻蘊含神力的萬獸之祖犼。”

我倏然噗嗤一下笑出了聲來,怪異的眼神打量他,說道:“你腦子沒有被驢踢吧,怎麼胡說八道的,你說的話在我聽來就是天方夜譚,可笑至極。你說我是九天玄女轉世,仙界不是堂堂正正坐著一個九天玄女嗎?僅憑這一點,你就是在胡謅八扯。”

他的雙眸清澈透亮,灰色月光灑落在他如羽扇般柔軟的睫毛,彷彿擁有世間最為純淨與美好,他看了我一眼,說:“你心裡最清楚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他又往前走。

我又追了上去:“你怎麼就這麼篤定我是九天玄女轉世和體內有妖獸?”

少年不說話。

我見他不說話,繼續纏著他:“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他依舊沉默不語。

我轉動眸子,自誇地說道:“如果你告訴我的話,我可以教你雕刻手藝,我雕刻出來的東西可是惟妙惟肖。”

少年心如止水的眼眸激起一絲波瀾,冷冷地回道:“昶顏。”

我細細品味,笑道:“你名字真好聽,你的名字是誰幫你取的?”

昶顏閉口不談。

我喋喋不休地說道:“以後我能來找你玩嗎?”

“你看著年紀比我小,你要不叫我姐姐吧?”

“你為何要穿一身大紅袍,你是準備與哪家姑娘成親嗎?”

我再要張開嘴巴時,卻發現自己的嘴被什麼死死給糊住了般,無論我怎麼掙扎,都無濟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