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剌人為什麼把朱祁鎮送回來?

當然是為了挑起大明朝堂內鬥,無暇北伐,瓦剌人好為稱汗做準備。

其實還有一點,是真的養不起。

一個皇帝養起來,可比一個勢要之家養起來,更加麻煩。

朱祁鈺拿著那份似非正身的奏疏,臉上露出了似是而非的笑容。

“告訴緹騎,莫要糾纏。”朱祁鈺收起了奏疏,這個孫忠肯定準備做點什麼,否則不會讓三子,這麼平白無辜的死去。

朱祁鈺一直對一件事非常不滿,那就是外戚封伯、侯之事。

大明以軍功封爵,但是在宣德年間,就開始了以外戚封爵。

到了正統年間,外戚恩澤封子孫世襲,還成為了成例,甚至還有兄弟並封、一門數爵的現象出現。

甚至還有人提督五城兵馬司、京營、外放做官等等,比如福建布政使宋彰,就是孫忠家裡的親戚。

世券這東西,朱祁鈺到現在就賜出去了一張,宣宗賜了外戚兩張、正統朝卻賜了數張出去。

憑什麼!

石亨眼巴巴的世券,幾次死戰都沒得到,他們就嫁了個閨女,就世襲罔替?

朱祁鈺和嘉靖皇帝的想法,是大致相同的,軍爵就是軍爵。

嘉靖皇帝一個旁支入大宗的皇帝,都把這事兒給辦了,朱祁鈺自然也要這個外戚封爵之事,給梳理一下。

孫忠跳出來,朱祁鈺自然要看看,他究竟要幹什麼。

跳得越高、摔得越慘。

“陛下該往德勝門外授勳了。”興安俯首說道。

自己這位陛下,現在又在釣魚了,這不過這次是順水推舟,一旦坐實了其中罪名,必然又是一片腥風血雨。

朱祁鈺對孫忠一家子的評價,一群跳樑小醜,

這群人,甚至還不如孫太后明事理,至少孫太后知道避嫌,稽王府不入宮拜見,孫太后一次都沒說過,整日禮佛。

孫太后明白,自己擅動,那就是整個稽王府滿門之禍。

朱祁鈺對孫忠是不甚在意的,他依舊是走的自己的陽關大道,釣魚只是愛好而已。

他點頭說道:“走,去德勝門。”

每日操閱軍馬,今天就是授勳。

這次的授勳,並沒有奇功牌,在大明的戰功價值觀裡,平叛、平定匪寇,三個人頭才等於一個北虜的人頭功賞,而且不計入軍功封爵之列。

但是賞錢和勳章,還是要發下去的。

“陛下出行!”興安再為陛下整理好了冕服,大聲的喊道。

泰安宮的大門緩緩開啟,朱祁鈺走出泰安宮的大門,走上了輅車。

這次出行與去年的出行,又不盡相同,這次並沒有大費周章,輅車的承重輪還是五對兒,但是拉車的只有四匹馬。

五對兒負重輪,穩。

不是大儀禮,胡濙也沒有大費周章。

朱祁鈺再次來到了德勝門外的土城,剛下輅車,在一陣悠揚的號角聲之後,山呼海喝之聲此起彼伏的傳來,最後匯聚成了一股沖天的巨浪。

“陛下威武!”

朱祁鈺看著大明軍隊,這支軍隊,比去年更加精銳了數分,他們的眼神變得堅定無比,佇列和精氣神完全變成了兩個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