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 不能再猶豫了,一定要出重拳!(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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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舫上、樓宇間的伶人開始撥弄琵琶,輕啟朱唇,道不盡的是密匝匝的綺恨、逐老難留的年華。
這些伶人們的歌聲,在秦淮河上已經飄蕩了千年之久,婉轉的聲音裡,似乎有著讓人感慨萬千的情愫。
心頭,是宛轉的悽懷;口內,是徘徊的低唱。
陳婉孃的聲音極為輕靈,仿若是鳥兒在歌唱,極為歡快,眉眼之間的笑意,如蜜餳似的融在流波的心窩裡。
連嗚咽也將嫌它多事,更哪裡論到哀嘶?
陛下是一個有為的君主,雖然她已經知道了自己很難有什麼正經的身份,但是能伺候如此英主一時,就是天大的福分了。
陳婉娘手中的琵琶聲漸緩,這《鶯鶯傳》的第二折終於來到了尾聲,她慢撥琵琶,輕吟道:“羞花解語,溫柔玉有香,我知他乍相逢,記不真嬌模樣,我則索手抵著牙兒,慢慢的想。”
“陛下,奴家唱完了。”
陳婉娘抿著嘴角帶著些許的期盼看著朱祁鈺。
朱祁鈺笑著說道:“好聽。”
“謝陛下。”陳婉娘瞬間眉開眼笑起來,就是這麼簡單的一句誇獎,足以讓陳婉娘樂上許久了。
秦淮河的畫舫林林總總樣式多樣,但是大致上可分為兩種:一是大船。二是小船。
大船艙口闊大,可容二三十人,窗格雕鏤頗細,使人起柔膩之感。
窗格里映著紅色藍色的琉璃,琉璃上還有掐絲琺琅,上有精緻的花紋,也頗悅人目。
船內陳設著字畫和光潔的紅木傢俱,桌面則一律嵌著冰涼的大理石面。
小船叫七板子,僅能容納二三人,七板子的艙前是甲板上的一部,上面有弧形的頂,兩邊用疏疏的欄杆圍著,防止人掉入水中,船上通常放著兩張藤的躺椅。
躺在七板子的藤椅上,可以談天、可以望遠、可以談古、可以近觀,可以顧盼兩岸的河房,也可以仰望星空,心懷宇宙。
大船上也有藤椅,但在小船上更覺清雋罷了。
朱祁鈺在哪?
朱祁鈺在媚香樓。
他並未上船,大明的皇帝,總是或多或少有些忌諱,比如濟南城的千斤閘,比如這畫舫。
無論是那死在了瓜州沉江的小明王,還是兩次落水,不治身亡,連個子嗣都沒留下的明武宗,亦或者是落水染病兩年,最終痛苦病逝的朱由校。
朱祁鈺不下水,所以他坐在媚香樓上。
朱祁鈺懂裝不懂的問道:“那句,若共你多情小姐同鴛帳,怎捨得疊被鋪床,該做何解?”
鶯鶯傳裡,張生對崔鶯鶯的丫鬟紅娘說了這句詞,大意就是不捨得下床,不捨得疊被鋪床。
床笫之樂,不捨疊被鋪床,就是最真實的寫照了。
陳婉娘抿著嘴唇,咬著銀牙,繃直了身子,糯糯的低聲說道:“陛下!”
這一聲吳儂軟糯,有期盼,有羞澀,更有百轉千回的渴求,還有恨不得立刻回宮去,回到榻上去!
“朕也不捨得疊被鋪床啊。”朱祁鈺看了下樓下的畫舫無數聚集而來,笑著說道。
“銀樣鑞槍頭是何意?”朱祁鈺繼續追問道。
陳婉娘一愣,這是《鶯鶯傳》裡的臺詞,是笑話男人那活兒,中看不中用。
她嬌嗔了一下,臉色羞紅,低聲說道:“和陛下鋼筋鐵骨,自然是截然不同,陛下明知故問,故意羞煞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