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澄清坊的眺樓裡打盹的盧忠猛地睜開了眼,猛地扣上了面甲,大聲的吼道:“敵襲!”

在他喊出聲時候,四角角樓裡的銅鐘已經開始猛地響起,坊牆上人影攢動。

火把在銅鐘的鐘聲中,如同一條黃龍一樣,瞬間將整個澄清坊的坊牆點亮。

牆頭上的緹騎們躁動了起來。

最先響起的是緹騎們配得燧發手銃,這第一波想要趁著夜色爬牆的人,立刻被擊殺。

盧忠拿起了一杆鳥銃,瞄準了一個搭弓射箭的敵人,扣動了扳機。

火繩落在了火門之內,點燃了引火藥,引火藥燃進了藥室,火藥衝爆,鉛子呼嘯而去,落在了敵人的腦門之上。

盧忠經常和陛下比較武藝,確切的是切磋火銃的使用,盧忠總是很巧妙的輸給陛下。

其實,他對自己的手銃和鳥銃如臂使指,不能說是指哪打哪,只能算是彈無虛發。

和陛下比武,那必然是陛下完勝。

盧忠並未裝填火藥,大聲的喊道:“掌令官!傳令下去,神槍手,瞄準敵方攜帶火箭之人,但凡是一枚箭羽落入泰安宮內,全隊連坐,軍法論之!”

掌令官開始奔走。

神槍手是盧忠訓練緹騎,專設的一群槍法好的緹騎,專門為了應對突發情況,而訓練。

在兩宋交際的時候,金國和元朝有一群人著十幾層牛皮甲攻城,只露一個眼睛,極為難纏,為此南宋專門訓練神槍手,射這些牛皮甲攻城軍的眼睛破敵。

想做神槍手,手銃打出去,必須要百發百中,彈無虛發才算是神槍手。

盧忠顯然是神槍手。

不過盧忠並沒有裝填火藥,而是拿起了一杆新的鳥銃,再次點向了另外一名敵人,那人正準備張弓射箭,也是火箭。

盧忠槍響之後,鉛彈嵌在了敵方眉心的地方,弓手倒地,箭矢向天而去,又從天而降,重重的紮在了弓手的身上,點燃了這個倒黴的弓手。

弓手顫抖了幾下,便不再動彈。

神槍手每人十杆填裝好火藥的鳥銃,可以隨時擊發。

神槍手巡夜,大約有一百人,所以每日都有千餘杆的鳥銃被填裝,但是卻從不響起過。

浪費嗎?是蠻浪費的。

維持著千杆隨時擊發的鳥銃,一日就需要近五百枚銀幣,整個泰安宮的防禦支出,一年至少要五十萬銀幣。

貴嗎?是蠻貴的。

但是大皇帝的大好頭顱,價值幾何?

就連扣扣索索的興安,從來對這事兒,沒有任何不滿,相反興安幾次三番的要求加錢。

大皇帝那麼多錢,不就是花的嗎?

盧忠下達了不能讓一枚箭矢射入泰安宮,那就是真的一個箭矢,都未曾落到澄清坊的外牆上,更別說泰安宮了。

四名天子緹騎,身著板甲從坊牆順著繩索滑下之後,帶著身後一眾緹騎們,與賊人戰作了一團。

這些緹騎全都是身著明光甲的軍卒,他們的甲冑和天子緹騎唯一不同的就是花紋比較少。

身著明光甲的緹騎,如同雄獅落入了羊群之中一般,所向披靡。

每到鉤鐮槍刀光閃過,都是一片片的血霧,敵人哀嚎著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