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死了,大皇帝的封賞能少嗎?

家人也會很好的榮養起來,至少一世吃穿不愁。

在當今陛下手下做事,根本不用理解忠誠是什麼,可勁兒盡忠足矣。

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

于謙的偶像是文天祥,袁彬的偶像是辛棄疾,他為數不多會背的幾首詞都是辛棄疾的。

他堅信當年辛棄疾和王世隆,真的帶著五十人,把張安國這個貳臣賊子,從數萬大軍中揪了出來,送到了臨安斬首。

在袁彬發呆的時候,近百騎卒從身後追來,是四勇團營的楊俊,帶著人追了過來。

“袁指揮真是好生悍勇,二十緹騎居然將其盡數擒拿,楊某佩服!”楊俊打馬而來,不得不感慨,這袁彬是真的悍勇。

袁彬看著楊俊身後這近百騎卒,深吸了口氣說道:“楊都督!借某百精騎一用,待俺衝陣,擒拿渠成義、渠成仁!”

“河套之戰已未盡全功,被瓦剌人逃脫,但是這三個天譴賊子,不擒拿歸京,獻於闕下,俺實難心安!”

“俺觀敵陣,腳步凌亂,軍旗伏地,顯然是士氣全無,百餘精騎衝陣,足矣擒殺奸細了。”

楊俊猛地來了興趣,他用力的甩了甩籠頭,看著凌亂的瓦剌軍陣,深吸了口氣說道:“如此大事,楊某豈能缺席!”

“勇敢營精騎聽令!著明光甲!準備衝陣!”

袁彬抿了抿嘴唇,開啟了面甲喝了口水說道:“楊都督,你貴為都督,若是不惜身,可是要挨軍棍的。”

大明軍隊對軍士親衛保護將領是有要求的,同樣對將領的行為,也有約束。

楊俊這種行為,屬實找打,他是四勇團營的都督,這要是出了事,那四勇團營豈不是群龍無首?

楊俊用力的錘了幾下胸膛,頗為忿忿,但是袁彬說的是事實,他是將領,哪裡能做這種事兒?

楊俊嘆息的看著遠處瓦剌人的軍陣,那都是戰功啊!

他無奈的說道:“楊某恨不得,不是這都督,可是四勇團營茲事體大,那隻能有勞袁指揮跑一趟了。”

袁彬喝了水之後,扣下了面罩,大聲的喊道:“所有人聽令!鋒矢陣!目標敵營!”

袁彬將自己的鉤鐮槍插進了槍袋裡,笑著說道:“怕不怕?”

眾多將士大聲的喊道:“不怕!”

袁彬大聲的說道:“誰怕誰是娼妓養的,全軍聽令,隨某衝陣!”

楊俊帶著十餘人看押著那四百餘名被擒拿的奸細,一直眺望著已經有些走遠的瓦剌軍陣,他頗為擔心,袁彬等一眾一百二十餘騎卒是否能夠回來。

按照大皇帝對於戎政的理解,軍隊的實力由手段和意志兩部分構成。

這個理解雖然很粗糙,但是能夠說明問題。

袁彬一眾一百二十人著明光甲,也就是大皇帝的奇思妙想的板甲,手持燧發手銃,這是手段。

袁彬一干人等,攜的是一往無前的氣勢,大明新勝的高昂士氣,這是意志。

反觀瓦剌人,他們的怯薛軍精銳,緊緊的保護著阿剌知院等一干人等,渠家這些貳臣賊子們,就沒有這種待遇了。

甲冑?有個皮氈帽,那都是瓦剌人大氣了。

至於士氣,敗軍計程車氣是負的。

敗軍惶惶如喪家之犬,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苻堅投鞭斷流,幾十萬大軍揮師南下,在淝水之戰,被謝玄擊敗,逃跑的時候,把風聲和鶴叫聲都當做是追兵。

袁彬一馬當先,衝進了漢兒軍之中,所向披靡,直奔渠家兩兄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