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隨著陛下回京的時間越來越近,石亨的內心也開始忐忑起來,他在大寧衛剿匪的時候,陛下南巡,算算日子將近三年未見陛下。

雖然他篤定聖眷猶在,可是京師的流言弄的他都有些不安,過去的那種篤定變成了懷疑。

陛下至通州後,召集他石亨前往通州面聖,詢問了北平行都司的剿匪事,並且安排了他繼續做先導。

石亨懸著的心終於落下。

只要他還是那個疲兵再戰的石亨,陛下就仍然是那個讓他長驅萬里如虎的陛下。

大明先導車的白象,都是石亨在養,這先導將軍,非他莫屬。

朱祁鈺的車駕從通州府行至朝陽門前,九六三,十八批通體雪白的白馬拉動著大駕玉輅穩穩的停在了朝陽門前。

“臣等恭迎陛下回京,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襄王朱瞻墡率先出列,三拜五叩,眼含熱淚的大聲喊著,他帶領大明文武,前來迎接陛下聖駕,順便把監國印綬,立刻馬上交給陛下。

監國印綬實在是太燙手了!襄王真的有點撐不住了,告密制能穩住一時,不能一直穩定下去。

“臣等恭迎陛下回京,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大明文武,但凡是能喘口氣的都在朝陽門外恭候,連老邁的胡濙,都行了大禮,古來稀的年齡,胡濙本不需要跪。

朱祁鈺其實不喜歡這種繁文縟節,但是每次他說要取消依仗,胡濙都拿出一副跟皇帝拼命的架勢諫言,維護禮法是他這個禮部尚書的天職。

這已經精簡精簡再精簡之後的儀仗,可依舊是人山人海,旌旗招展,聲勢浩大。

皇帝的排場,再小,那也是盛典。

朱祁鈺手向前伸出抬起,笑著說道:“平身。”

朱瞻墡先站起來,來到車駕前,羅炳忠端著一個銅盤將監國印綬交給了興安,興安點檢之後,轉手交給了印綬監太監,印綬監太監會將印綬妥善保管。

至此,大明皇帝回京,收回了襄王的監國權力,離線兩年三個月的大明皇帝重新上線親政。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又是一陣山呼海喝的喊聲傳來。

朱祁鈺從興安的手中,拿出一塊奇功牌,掛在了朱瞻墡的身上,滿是感慨的說道:“皇叔辛苦。”

“不辛苦,不辛苦!”朱瞻墡看著身上金光閃閃的奇功牌,連連說道,有了奇功牌,一切都不辛苦。

奇功牌是免死鐵券嗎?

不是。

陛下從來沒說過奇功牌可以免死,但是幾乎所有人都知道,拿到了奇功牌,就代表著在陛下心中有了一席之地,只要不是謀大逆,性命無憂。

朱瞻墡已經有了兩塊奇功牌,但是拿到第三塊的時候,依舊笑的合不攏嘴,誰會嫌牌子多?

朱祁鈺給朱瞻墡授勳之後,才重新上車,車駕向著泰安宮駛去,沿途的百姓無不歡慶。

泰安宮,汪皇后帶領一眾嬪妃、皇嗣在宮門內,等待著陛下從大駕玉輅下車。

“臣妾拜見陛下,陛下聖躬安。”汪皇后、唐貴妃、李賢妃等,帶著皇子們見禮。

朱祁鈺將汪皇后扶了起來笑著說道:“皇后辛苦。”

“朕在南巡的路上做了點小玩意兒。”朱祁鈺拿出了一枚琥珀,裡面是朱祁鈺和汪皇后的頭髮,上面還契書。

汪皇后拿過了那精巧的掛飾,看了看,頗為驚訝的說道:“夫君親手做的?”

“嗯。”朱祁鈺點頭,冉思娘有此物,朱祁鈺自然也不會忘記給後宮嬪妃們人手做一個,做一個是做,做八個也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