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思娘下了車駕,進後院後又換了一身舒適的衣服,坐在長桌前,掏出了鋼筆,在一本題本上寫寫畫畫,日暮時分,冉思娘用過了晚膳,開啟了石灰噴燈,極其認真的繼續寫寫畫畫。

朱祁鈺回到後院的時候,看到了一美人伏在案前,奮筆疾書,時不時眉頭緊蹙,而後繼續動筆,一身紗衣之下的玲瓏身材,在亮光之下,更為晶瑩。

至高無上的大明皇帝沒有打擾而是換了個房間更衣,悄悄的坐在了床沿上,藉著冉思孃的燈光,看著一本話本,頗為愜意,他的動作很小心,並沒有打擾認真思考的冉思娘。

「咔。」筆帽卡進筆桿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格外響亮。

冉思娘終於停筆,又從頭審視了一遍自己的題本,認真的看了許久,才慢慢合上,重重的嘆了口氣。「咳。」朱祁鈺輕咳了一聲,表示自己的存在,作為皇帝,他從來沒有被如此無視過!

小娘子還想不想寵冠後宮了?!

輕咳一聲,是提醒,更是一種尊重,人嚇人嚇死人,興安從來不會在朱祁鈺批閱奏疏

的時候,大呼小叫,冉思娘在做正事,嚇小娘子一激靈,固然有些趣味,但這位美人剛剛立了大功,還是泰安宮名副其實的財神爺。

「夫君何時來的?」冉思娘還是被嚇了一跳,將手中的題本藏在了身後。

「你為何要嘆氣?今天不是剛領了奇功牌嗎?」朱祁鈺有些好奇的問道。

冉思孃的這個反應,不像是領了奇功牌歡天喜地的模樣,要知道,冉思娘可是大明第一個領奇功牌的嬪妃!

這要是皇后無子,這冉思娘僅僅憑這奇功牌,都能搏一搏皇后大位,給兒子博個太子位出來。

冉思娘咬了咬嘴唇,面帶猶豫的將題本遞給了自己的夫君,低聲說道:「陛下,臣妾大疑惑…」

朱祁鈺拿住了題本,冉思娘卻緊緊的握住不可撒手,僵持了片刻,在朱祁鈺打算放手的時候,冉思娘才鬆開了手。

「寫的什麼,讓娘子如此慎重?」朱祁鈺來到了書桌前,看著題本,這題目都讓朱祁鈺面色凝重了數分。《人藥論》

朱祁鈺的目光極其凌厲的看向了冉思娘,面色五味成雜,有驚訝冉思孃的大膽,有驚訝冉思娘在醫道上的一路絕塵,更隱隱有殺意在臉上浮現。

《西遊記》裡,唐玄奘唐僧是個老好人,是那種以肉飼鷹的佛陀,在西行的路上,唐僧因為孫悟空殺匪寇訓斥孫悟空,還把孫悟空趕跑了,致使自己身陷囹圄,但即便得救,唐僧還是那個老好人。

就這麼一個老好人,在途徑比丘國的時候,也是聖僧怒起殺心,因為比丘國的國王和狐狸精縱慾,得了重病,要一千一百一十個男孩的心肝做藥引。

這應該是西遊記的作者在諷刺嘉靖皇帝用少女經血煉丹,以求長生不老。

朱祁鈺為何會對寵冠後宮的冉思娘突起殺心?冉思娘這本《人藥論》,大抵就是類似的做法。

瘟疫四起,用康復者的血做血清,治癒疾病,這就是冉思娘人藥的核心內容,而這人藥,還必須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清白女子,因為這些女子的血清更加純粹,注射治療後,感染其他病症的可能性極小。

清白,就是乾淨。

這裡面就涉及到了一個可怕的倫理問題,這些清白女子,到底是康復者,還是被康復者?

這種療法,發展到最後,會不會變成京中鬧了風寒,就把這些女子拉過來,讓她們感染上風寒,等到她們康復後,抽血,析出血清,而後留藥備用?

皇帝能用人藥,衙內們、勢要豪右們、老爺們,這人藥能不能用?到時候,一起瘟疫,就把清白女子們強行感染,抽血析出血清來,會不會發生?

會,而且一定會。

抗蛇毒血清是怎麼製作的?

用養的蛇的放毒一點點注入小馬駒的體內,不斷加量,直到小馬駒血清裡的抗毒素(特異性抗體)濃度達到了一定標準,才能使用,而這些乾淨的小馬駒,就是清白女子。

朱祁鈺是物理意義上的人,他前段時間還因為倒春寒,染上了風寒,歇了六七天才緩過勁兒來。

率獸食人,這是真正意義上的吃人。

冉思娘本來有些委屈,夫君的眼神格外的陌生,但她的面色逐漸堅定起來,直勾勾的看著朱祁鈺說道:這要是皇后無子,這冉思娘僅僅憑這奇功牌,都能搏一搏皇后大位,給兒子博個太子位出來。

冉思娘咬了咬嘴唇,面帶猶豫的將題本遞給了自己的夫君,低聲說道:「陛下,臣妾大疑惑」

朱祁鈺拿住了題本,冉思娘卻緊緊的握住不可撒手,僵持了片刻,在朱祁鈺打算放手的時候,冉思娘才鬆開了手。

「寫的什麼,讓娘子如此慎重?」朱祁鈺來到了書桌前,看著題本

,這題目都讓朱祁鈺面色凝重了數分。《人藥論》

朱祁鈺的目光極其凌厲的看向了冉思娘,面色五味成雜,有驚訝冉思孃的大膽,有驚訝冉思娘在醫道上的一路絕塵,更隱隱有殺意在臉上浮現。

《西遊記》裡,唐玄奘唐僧是個老好人,是那種以肉飼鷹的佛陀,在西行的路上,唐僧因為孫悟空殺匪寇訓斥孫悟空,還把孫悟空趕跑了,致使自己身陷囹圄,但即便得救,唐僧還是那個老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