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從汪皇后的口中說出,那既能邀寵,也不開罪人。

再其次,那就是這泰安宮哪裡有什麼寵可以邀?陛下絕大多數的精力都給了大明,這後宮無寵,那就沒什麼好爭的了。

朱祁鈺繼續處置著國事,他一直忙忙碌碌到了亥時,籠月寒窗,他才終究是歇了下來,他一抬頭,卻發現伺候的人已經變成了苒思娘。

“這要見陛下一面,作為妃嬪,臣妾也得花真金白銀才能見得到。”苒思娘轉動著石灰噴燈上的旋鈕,降低了些亮度,這熾白色的光亮,變得昏黃了許多。

“看娘子說笑了,之前娘子從太醫院下了卯,也不經常順道來這講武堂伺候嗎?”朱祁鈺滿是笑意的回答道。

這得虧後宮的諸多嬪妃不折騰,這日子才算是有些甜頭。

“那是後宮一眾姐姐們看我膝下無子無女,我才來的,現在有了子嗣,自然就不能再隨意來了。”苒思娘有些感慨的說道。

當初她能來講武堂聚賢閣伺候陛下,是因為她是宮裡的可憐人,膝下無出,所以大家才都不說什麼,但有了六皇子,這再來,就是不自知了。

這次苒思娘過來,則是因為助軍旅之費的事兒。

苒思娘倒是沒有直接軟在朱祁鈺的懷裡,而是說起了正事,她非常敞亮的說道:“興安大璫跟我說了,那四千瓶的百寶丹,從我這邊出便是。”

“喲?這麼富?”朱祁鈺兩手一攤說道:“這一瓶百寶丹,可至少十枚銀幣,而且是有價無市,苒娘子說拿就拿出來了?這可是四萬銀幣的東西。”

苒思娘笑了笑,眉毛笑成了柳葉的模樣說道:“富不過陛下的內帑,稍有餘財,這點錢還是能拿的出來的。”

“光悅面脂賣一點,就賺回來了。”

苒思娘手中的拳頭產品除了康復新液就是光悅面脂,這光悅面脂的價格極其昂貴,苒思孃的這私庫,確實很有錢。

某種程度上,苒思娘經營的是皇莊,這一應所得都歸泰安宮公有,但是能撐起這一大攤子事兒,也只有苒思娘了。

無論是康復新液,還是這光悅面脂,那都是苒思娘自己的東西,所以,即便是汪皇后,等閒也不會干涉苒思娘作為。

“陛下,這官船官貿什麼時候走?這開了個頭,就沒訊息了?臣妾想託三皇子他外公帶點藥材回來,算是個人私請,也算是公務。”苒思娘說完了助軍旅之費之事,又求陛下辦些事,從南洋和西洋帶些藥材回來。

“要帶什麼?有單子嗎?”朱祁鈺倒是沒有推辭,捎帶手的事兒,而且有益於大明醫學進步。

苒思娘抖了抖袖子,拿出了一本一指後的冊子說道:“這是單子。”

這冊子裡詳細的列舉了這些藥材的名字,可能的產地,以及來源和部份的藥性,十分的詳細。

“這是太醫院所請吧,這陸子才直接上奏便是,為何還要繞到苒娘子這裡?”朱祁鈺看著名冊的署名,這冊子顯然是陸子才編修的。

苒思娘無奈的說道:“陛下,醫術是方技賤業,怎登大雅之堂,求告無門,這陸子才才求到了臣妾這裡。”

即便是陛下極為重視,陸子才辦起事來,照樣是難上加難,求告無門,才最終尋到了苒寧妃辦這件事。

朱祁鈺拿起了那份名冊,硃批後交給了興安,讓興安轉遞給負責官船官貿的李賓言和唐興。

公事聊完了,那自然要聊聊私事了,聊私事本該靜悄悄的,奈何這動靜著實有些熱鬧。

這本著能榨多少是多少的心態,這動靜自然小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