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不是,那也不是,這種陰損的招數,實在是有些無法應對。

朱瞻墡靠在椅背上,臉色越來越是淡定的拿起了一本《論世界帝國》,這本書可是讓朱瞻墡頗為喜愛,當然他看的是查詢替換版本,三經廠將書中羅馬換成了大明,沒有任何邏輯錯謬之處。

在朱瞻墡看來,這本書,寫的很好。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才符合朱瞻墡心中帝國的模樣。

大明具備了世界帝國的必要條件,能不能成為世界帝國,還是得看陛下有沒有雄心壯志,得看陛下能不能完全掌控朝局。

朱瞻墡笑著說道:“那是一般情況,可是咧,咱們這位陛下啊,他不是一般情況,所以可以直接採用第二種法子。”

羅炳忠不明所以的說道:“怎麼不一般?”

朱瞻墡笑著說道:“陛下哪有功夫嘀咕孤想幹什麼,陛下在京師整天忙的腳打後腦勺,京宣馳道在修,官道驛路在平整,徐有貞在疏浚河道,各地官廠、各地掌令官透過通政司遞奏疏,就這些,處置起來,何其繁瑣?”

“孤講的這些還是景泰朝的新政,還有案牘勞形。”

“泰安宮裡的妃嬪都望眼欲穿,連爭寵的心思都沒了,陛下還有功夫嘀咕孤在大寧衛幹啥?有那個功夫陛下還不如回泰安宮。”

“錯非孤在大寧衛這裡撐不住了,連滾帶爬滾回京師去,否則陛下,不會猜忌孤的。”

“再有,陛下是個光明正大的人,要是心裡翻疑惑,就會下旨直接問,不搞那麼多的彎彎繞繞,陛下問,那孤說沒有,陛下也會信。”

朱瞻墡有這個自信,因為他相信陛下就像陛下相信他一樣。

他十分清楚,陛下是知道他對寶座沒有絲毫的企圖心。

朱瞻墡對寶座但凡是有一點點的企圖心,就應該在景泰三年,在陛下親征南下平叛、他在京師監國,他離寶座最近的時候,在北衙造反,和南衙一起,南北夾擊,給陛下來一個兩面包夾。

朱瞻墡整天坐在小方凳上監國,距離寶座只有一步之遙。

可是這一步,就是天塹,是天時地利人和,是天命。

其實那時候,叔侄二人也不是很信任,朱瞻墡鬧到自己生病也不想監國,陛下也曾經派遣唐興回到了京師,看看情況。

但是朱瞻墡在景泰八年再次監國之後,陛下就沒有派親信回京。

這是信任,也是朱瞻墡的底氣。

“孤一個聖眷正隆的世襲宗親,還怕一群小鬼?任由他們鬧,看看誰倒黴!”朱瞻墡底氣十足的說道。

朱瞻墡的底氣不是宗親,是聖眷正隆,他為大明立過功,就是被冤枉了,也能見到陛下。

“殿下高明。”羅炳忠心服口服的說道,想用襄王殿下的腦袋換奇功牌,怕是一輩子都換不到了。

“見過殿下,聊什麼呢?”楊俊龍行虎步的走了進來,身上乾乾淨淨,但是仍然帶著一股濃郁的血腥味,還有滿身的煞氣,即便是楊俊在笑著說說話,但仍然讓人感到膽戰心驚。

這種煞氣,是剛剛殺完了人。

羅炳忠打了個哆嗦,他聞到的不是血腥味,是煞氣,也不怪朝臣們整天惦記著興文匽武,整天提著刀四處殺人的機器,誰不害怕?

“稟昌平侯,朝中有人說殿下在大寧衛準備效仿燕王事謀大逆,殿下說不用管,看誰先倒黴。”羅炳忠總結性的說道。

楊俊聽聞也是一樂,笑意盎然的說道:“哦,確實不用管,要有人跟我說襄王要造反,還不如跟我說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這話還靠譜些。”

襄王搞造反,應該走宮變路線,而不是走軍變路線,軍變那都是軍頭才能玩的東西,而且至少得有點軍事天賦,能跟官軍打的有來有往,才有一線之機。

襄王真的要造反,在京師搞宮變這條路線更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