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一章 反其道而行之(第3/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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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擺在文華殿上廷議,還不是因為國子監在實質上不歸禮部管轄了嗎?
國子監數量龐大的國子監生,在政治上的影響力,遠超地方稟生,他們形成的風力,很容易影響朝廷的決議。
“蕭尚書、姚侍郎所言極是,國子監上至監丞下至掌教都應該過一遍北鎮撫司,如果有問題,也應該一併流海外。”于謙立刻補充說道。
監生要放歸依親,還有一群蠹蟲也需要處置。
商輅立刻選擇了閉嘴,他發現了,于謙這心是真的黑,比胡濙的心還要黑!
于謙是忘記了國子監的監丞、博士、掌教、助教嗎?
怎麼可能!
陛下廷議放歸監生,于謙就不能越權,將打擊面擴大化,這是陛下堅決反對的倍之手段,于謙不能,但是有人提出來,于謙就可以順水推舟了。
坊間傳言有誤,坊間皆傳聞于謙剛正,這手段、這心機,剛正在哪裡了?連翰林們最擅長的倍之,都被于謙用的如此爐火純青!
不同意開窗是吧,直接把屋頂給你掀咯!
商輅不敢再多說一個字,否則這火會越燒越旺,燒到了翰林頭上,最後就會燒到他這個翰林院翰林大學士頭上。
商輅是懂燒火的。
朱祁玉的手指敲了敲桌子,才說道:“朕倒是以為,商學士所言還是有幾分道理,正統年間風力如此,於少保、王尚書、應天巡撫李賢,皆是這股龐大風力之中的受害者。”
于謙履任地方二十五年,王翱履任地方二十四年,李賢就更倒黴了,到現在還在地方履任。
朱祁玉繼續說道:“朕從來不奢求大部分人能夠在驚濤駭浪中,能夠逆流而上,甚至噼風斬浪,能夠明哲保身者又有幾人?天下芸芸一隻手都數得過來。”
人,是群居動物,人是社會關係的總和,能夠在龐大風力的驚濤駭浪中,明哲保身都已經很難很難了。
于謙因為得罪了王振,被王振安排通政使李錫彈劾,于謙逮捕入獄,若非於謙在朝中聲望極高,朝臣們聯名上書,于謙怕是命都給丟了,哪來的正統十四年力挽狂瀾?
大明直接南遷變南明瞭。
朱祁玉想了想說道:“也別吵了,國子監組織一次考校,無真才實學者流海外,有真才實學者留京儲才,國子監自祭酒以下,助教以上,皆送北鎮撫司過一遍,自景泰元年起糾察。”
掌教、助教這一個級別,還沒有能力把人送進國子監來,根本不用查,他們要有這個本事,還只是一個掌教和助教嗎?
正統年間一概不論,若是景泰元年後仍不收手,那就是失了臣工的恭順之心,那就得把他們一併流海外了。
北鎮撫司現在辦桉手段很簡單,已經沒有五毒之刑那麼殘酷了,直接把人抬進解刳院裡轉一圈,任何心理防線都會被擊潰。
商輅立刻高聲說道:“陛下英明!拔擢賢才延攬有策,敬禮大臣寬恤民下,賞罰無失恩威並重,仁恩覃被於寰區,威武奮揚於海宇,乃不世英主也!”
今天這局勢,能保住一部分人都已經燒香拜佛了,商輅不求有功但求無過,能保住幾個算幾個,剩下不學無術濫竽充數之人,只能讓他們聽天由命了。
朱祁玉嗤笑了下說道:“平日裡,都罵朕是亡國之君,今日倒好,成了不世出的英主,商學士啊,朕到底是亡國之君還是不世英主?”
商輅立刻俯首說道:“陛下高瞻覽勝,殷鑑不遠,在夏後之世,未雨而綢繆,甘露而掘井,臣等眼光如豆,寧足與陛下論天下哉?”
朱祁玉擺了擺手,示意商輅坐下,他早就見慣了這幫讀書人的首鼠兩端,這等馬屁,不應放在心上。
“陛下,臣還是皆流海外。”于謙卻提出了自己的反對意見,他仍然堅持皆流海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