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落於石景廠的兵仗局將是大明第一個蒸汽機落地專案,以解決大明銀幣壓印效率過低,減少大明小農經濟蛻變的阻力;而幾個新的官廠專區的設立,也在如火如荼的進行中,煤井司已經開始營建,相應的匠城和匠學也在進一步的落實之中。

結束了鹽鐵會議之後,朱祁鈺留下了石亨和範廣。

石亨在西域行都司這件事上一言不發,顯然是有話要說,範廣進京述職,朱祁鈺已經很久沒見範廣了,自然要留下說說話。

“陛下,昌平侯楊俊在迤北打到了一頭純白色的馴鹿,冠大如林,毛色純白如雪,特獻給陛下作為回京之禮,已經到了古北口。”石亨先說了一件小事,楊俊為陛下回京獻禮,表達恭順之心。

這頭白色的馴鹿,如牛大小,其實是石亨獵到的,但是獵到之時,這白色馴鹿並不雅觀,骨瘦如柴,所以就養了一年,才送回京師作為祥瑞。

“有事說事。”朱祁鈺只能搖頭。

明明都是大明悍勇猛將,帶領幾十萬大軍東征西討,陷馬死戰,眉頭都不皺一下,小兒止啼的存在,結果在京師做什麼,說什麼,先拍馬屁。

朱祁鈺讓石亨養白象,石亨直接養了個動物園出來,裡面不知道多少奇獸珍禽,但凡是想說啥,先獻祥瑞再說話,現在連楊俊、袁彬也變成了這個模樣。

“陛下讓臣給陛下牽馬墜蹬養白象為先導,臣能問陛下要幾匹鐵馬養一養嗎?”石亨搓著手極為期待的說道,這玩意兒代表著什麼,石亨太清楚不過了。

對於他而言這就是他國公位的源頭,是他建功立業的機會,是他青史留名的契機,他怎麼能不珍惜?

“本來就是給你的,石景機廠落成之後,講武堂、軍器監都會研究這東西,並且在征戰中總結下是否有用。”朱祁鈺就知道石亨看上蒸汽馬,也沒藏著掖著。

當年石亨在大營裡招娼妓作樂,被朱祁鈺抓了個正著,打了二十軍棍之後,朱祁鈺就承諾石亨,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的願景,而朱祁鈺是個說話算話的人,自然要履行諾言。

“謝陛下隆恩!”石亨大喜過望,搓著手都沒地方放,想跪下謝恩,又想起陛下不愛軍卒下跪,就只能喜形於色的傻樂了。

“瞧你那樣。”朱祁鈺示意興安拿來了一份堪輿圖說道:“朕計劃自京師至嘉峪關修一條馳道,專供蒸汽機車執行,全程四千里路,高低五百丈落差,圖都畫好了。”

“給你。”

這份堪輿圖是大明九龍官道的一條,自北京至嘉峪關平整路面和道路硬化後,已經滿足了最基本的馳道建設需求。

朱祁鈺沒有朱棣那等軍事天賦,但是他的確是一個優秀的後勤大隊長,專門負責後勤補給之事。

既然沒有轉戰千里,深陷敵陣的軍事天賦,那就把敵陣變成我的地盤,自然沒有這個顧慮了。

朱祁鈺將堪輿圖推給了石亨說道:“日後,馳道延伸到了哪裡,大明的疆土就到哪裡,但是朕也希望朕的劍,可以守住大明的疆土。”

石亨接過堪輿圖,振聲喊道:“臣定不負陛下所託!馳道所及之地,皆為大明疆土!”

“修到撒馬爾罕就打到撒馬爾罕!修到君士坦丁堡,就打到君士坦丁堡!修到莫斯科,就打到莫斯科!修到巴黎,就打到巴黎!”

“陛下的劍指向哪裡,大明軍必然所向披靡!”

朱祁鈺揮了揮手示意石亨坐下說道:“朕還不知道能不能修那麼遠呢,坐下說,坐下說。”

相比較欽天監的保守,石亨就太過於激進了,這馳道還沒開始修呢,石亨就想著馳道修到巴黎去了。

範廣愣愣的問道:“馳道是什麼?是秦馳道嗎?”

“是。”朱祁鈺言簡意賅的回答道。

朱祁鈺要修的馳道和大明的官道驛路並不是一個東西,而是秦馳道,就是秦始皇當年修的馳道。

這屬於大明考古式的科研成果之一。

“武清侯給我們太平伯講講秦馳道?”朱祁鈺看向了石亨,這是講武堂的研究成果,也是大明後勤大隊長朱祁鈺的秘密武器之一。

朱祁鈺沒有軍事天賦,只會搞後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