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哪兒學的這麼多亂七八糟的玩意兒?”

朱祁鈺一翻身又起來說道:“給朕取盆熱水來。”

“冉思娘跟朕說,這血都是靠心臟送,這腳離心臟最遠,暖腳是養生之道。”

興安差人端了盆熱水來,試了試水溫,稍微有點燙,才放在了榻下。

朱祁鈺伸了進去,一股暖意從腳底板升起,他才開口說道:“這才是享受,暖腳丫鬟之類的東西,那不是享受,那是折磨人。”

“就是閒的沒事幹,瞎捉摸折磨人的法子。”

“興安,你從哪裡學的這些東西?”

“稟陛下,臣就是翻閱了下當初伺候稽戾王的題本,就看到了。”興安趕忙回答道。

“這樣,你還學到了什麼?”朱祁鈺有些好奇的問道。

說實話,朱祁鈺當皇帝也七年了,他還真沒見識過這些個事兒。

興安掰開手指頭說道:“除了暖腳的,還有這開面的,就是稽戾王還未完婚的時候,給稽戾王積累經驗用的。”

“暖被窩的,梳頭髮的,諸如此類,數不勝數。”

“還有那個肉唾壺…”興安說到這兒,欲言又止。

“什麼玩意兒?唾壺?”朱祁鈺拿起了擦腳布,自己擦了下,眉頭緊蹙的說道。

興安低聲說道:“就是吐痰,不往痰盂裡吐,而是吐到侍女的嘴裡。”

朱祁鈺愣住了,他滿是嫌棄嗤之以鼻的說道:“噁心!”

“他怎麼不找個人,接他的五穀輪迴之物!這樣也不用起夜了!不用親自上廁所了!”

興安低聲說道:“還真也有這類的。”

朱祁鈺忽然想到了自己看《金瓶梅》裡的一個橋段,潘金蓮寧願去西門慶的府上,用嘴接西門慶的腌臢的五穀輪迴之物,也不願意跟武大郎過窮苦日子的戲碼。

他還以為是文人墨客的誇張手法,但是細細想來,或許,可能,也許,藝術來源於生活。

“還有什麼?”朱祁鈺這次鑽到了被窩裡,眉頭緊蹙的問道。

興安想了想說道:“陛下和稽戾王迥異,比如稽戾王吃飯,從來不自己動筷勺,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字面意思,就是吃飯的時候,都是侍女們喂到嘴裡。”

朱祁鈺真的是大開眼界說道:“喲,連親自吃飯都不用了?他活著幹嘛?死了算了。”

“不是已經死了嗎?”興安候在一旁,回著話。

朱祁鈺靠在床沿上說道:“那孫太后也不管管?那可是她親兒子,這麼養,也別說成才了,除了養出廢物來,沒有別的可能。”

“孫太后頂聰明的一個人,難道這都看不明白嗎?”

興安頗為認真的回答道:“陛下,有沒有可能,就是故意為之,無論是內廷外廷,其實都希望稽戾王是個廢物呢?”

興安這話是他從提出暖腳丫鬟的時候,就準備好的話,所以才說的格外的認真。

“朕明白了,興安,讓暖腳丫鬟來吧,朕也奢侈奢侈。”朱祁鈺看著興安的神情,躍躍欲試的說道。

興安硬著頭皮說道:“臣…壓根沒準備。”

“知道朕決不會用是吧。”朱祁鈺自然是知道興安沒準備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才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