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三章 公權和私權的界限(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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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祁玉點著桌子強調道:“修養生息十餘年,福建天天挖其他兄弟省份的牆角,依舊是壯丁不足,滿大街都是六歲到八歲的孩子!”
“全都是孩子!
”
要說稽戾王執政十四年,最大的過錯自然是土木堡之戰軍事冒險,導致大明精銳盡喪。大明風雨飄搖危在旦夕的時候,稽戾王依舊親自叩門,大明更有傾覆之危。
那麼稽戾王執政十四年,受到傷害最深的就是福建,十年匆匆過去,福建依舊是民生凋零,滿眼望過去全是孩子,全是孩子是希望,也是時代的悲劇。
朱祁玉南巡至福建,一直走的很慢很慢,就想知道這個傷疤,是否恢復。
這道刻在大明身上的這道傷痕,僅僅是剛剛結痂,依舊在流著血。
痛徹骨髓的傷痕。
“臣領旨。”興安拿出了備忘錄記下了此事,並且會飛鴿傳書回京,傳遞陛下的最高指示。
這算不算是陛下干預修史?
這在大明不算什麼,畢竟當年文皇帝將建文朝修的明太祖實錄全部廢除毀掉之後,又修了一遍。
大明皇帝干預修史而已,不算是什麼大事,說起來,也是祖宗成法。
“陛下,夜深了。”興安端出來一個盤子,上面放著三個牌子,分別是鄭氏女、阮氏女和高婕妤。
沒有侍寢的宮女,自然不會給嬪妃,但是陛下既然留下了,興安就把牌子給掛上了,全看陛下的心意。
“把安南來的兩個女子先撤了牌子吧。”朱祁玉拿起了高婕妤的牌子。
眼下朱祁玉正要郡縣安南,在沒有結果之前,並不會和這兩個女子產生什麼瓜葛,若是大明完勝,則都丟給襄王便是。
高婕妤得知陛下要來之後,滿心歡喜,她可是從冉思娘那裡學了一些取悅陛下的法子,當然她年齡尚小,有些還是放不開的。
次日的清晨,陽光明媚,朱祁玉用過早膳之後,便前往了福州造船廠,這是當年陳懋在福建建設的船廠,朱祁玉看到了海寧號和廬江號的身影,他們將在這裡休整補給之後,再次南下。
對於帝國水師,朱祁玉是頗為自豪的,雖然它和全勝時期的帝國水師,仍然有巨大的差距。
但是這武裝到了牙齒的炮艦,還是讓朱祁玉格外心安。
巡撫滕昭看著那如同一座小山一樣的兩艘寶船,再看看自己福州造船廠,只能說定位不同,命運不同,福州造船廠主要是建造遮洋船,負責海漕,這麼威風的戰艦,他們福建造不出來。
“陛下,臣有一個疑慮。”滕昭十分恭敬的說道。
滕昭並不是陛下的股肱之臣,在他的心裡,陛下就是當空的太陽一樣耀眼,是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的。
這一點,和大多數從未直接接觸過陛下的臣子們的感覺是相同的,滕昭和大多數人一樣堅信著,在陛下的帶領下,大明真的會再次偉大。
滕昭也願意為此付出自己的所有心血,去貫徹陛下的意志。
滕昭的家中有一個神武大帝的凋像,作為儒學士,他當然知道子不語怪力亂神,他敬的是神武大帝,更是敬的神武大帝的人間行走,大明皇帝陛下。
所以心裡有疑惑的時候,他就趁著好不容易的機會,向陛下請教解惑。
“哦,什麼疑問?”朱祁玉笑著問道。
滕昭面色疑惑的說道:“陛下,襄王殿下言公私確權,臣實在是愚鈍,公權和私權的界限,又在何處呢?”
朱祁玉笑著說道:“問得好啊。”
“當私權危害到了他人利益之時,就是公權需要介入之時;當私權沒有危害到他人利益之時,則公權無須介入。”
“你比如說,明知道景陽岡有老虎,武松還要前往,難道衙役還要把武松綁到衙門,把他收監嗎?”
“武松進山這個行為,不會危害到他人利益的時候,公權不需介入。”
“但是你比如說,水滸傳二十七回,孫二孃用蒙汗藥藥了來往行人,然後將大塊好肉切成黃牛肉賣,零碎小肉做餡兒包饅頭,公權就需要介入了。”
“不害群則勸教,害群則用刑名,此為公私界限,若是過界,則是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