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陛下不為名器所累的具體表現,還有慘無人道的解刳院、枉顧五常大倫殺長兄、無視親親之誼殺親王、大開殺戒毫無仁恕。

朱瞻墡是世襲親王,根本不怕那些個喋喋不休的官選官,但是他怕陛下…

官選官要不了他朱瞻墡的命,但是陛下可以。

“羅長史,你以為孤這個真我論,能不能博得頭版頭條?”朱瞻墡目光炯炯的說道。

他不是真我之人,他為名器所累。

他就是想要頭版頭條,他就是想要享樂歌舞不休,金樽不停。

他俗,因為他只是親王。

羅炳忠十分確定的說道:“那必須的!”

朱瞻墡樂呵呵的喝了口茶,略微有些感慨的說道:“平日裡陛下在京的時候,那些個科道言官,甚至連於少保都敢彈劾。”

“這可倒好,陛下離京了,這幫人,偃旗息鼓了,乖巧無比,極為無聊。”

朱瞻墡發現了,這幫朝臣,遠不如想象的那麼能鬧騰,上次監國如此,這次監國亦是如此。

上次監國時,陛下在南衙,把整個南衙一分為四,拆成了鳳陽、江蘇、應天府、松江府。

群臣緘口不言,只等陛下回京,才開始反駁此事。

羅炳忠還真思考過這個問題,他笑著說道:“正是陛下在京他們才敢張狂,好賴話,陛下都在京師,說了也是直諫。”

“陛下不在京,可不就不敢了嗎?胡說八道,那是謀朝篡逆的謀逆大罪啊。”

“再說了養濟院案、貢院三條街之事,剛過去月餘,這案犯還關在鎮撫司裡查補,誰敢這個時候當刺頭?”

大家都是混跡官場數年的老油條了,這個時候,自然是明哲保身。

“很有道理。”朱瞻墡點頭贊同了羅炳忠的說法。

朱瞻墡的《真我論》順著鴿路,很快就送到了應天府,但是陛下早已經離開,前往了西湖,這《真我論》再次南下,至杭州城內。

景泰八年,五月。

西湖煙柳成行,遊人如織,金光閃閃的湖面上盡是穿梭來往的畫舫,斷橋之上,人頭攢動。

風從湖上徐徐吹動著湖邊柳樹,引起了陣陣漣漪,打散了湖中倒影。

冉思娘站在風波亭中,兩頰滿是紅潤,嘰嘰喳喳的指著遠處,在陽光之下琉璃瓦泛著青黃,塔身以赭色磚塔為主,在樹木之間,影影綽綽。

西湖很美,冉思娘很開心。

“那就是雷峰塔嗎?”冉思娘目若秋水,看著那塔問道。

冉思娘指的正是層蓋銅瓦,設銅斗拱,飛簷翹角的雷峰塔。

朱祁鈺點頭說道:“嗯,太平興國二年興建,宣和年間毀於方臘民亂,南宋時復建至今。”

冉思孃的心神在外面的雷峰塔和它背後的浪漫愛情故事上。

而朱祁鈺則是看著風波亭內的一首詩。

“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

“暖風燻得遊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