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忠,你帶下去盤問下,誰讓她刺殺朕的?誰給她改名換姓的?”朱祁鈺看著已經有些崩潰的楊菀,才對著盧忠交代著。

“臣領旨。”

朱祁鈺又對著興安十分認真的說道:“回去把皇叔的《論公德》多刊印一些,告訴天下人,分清楚什麼是公德,什麼是私德。”

“公私不分,淨做些糊塗事。”

朱祁鈺因公殺楊善,但顯而易見,楊菀壓根沒有這種領悟,而且他還懷疑,最近這些事,都是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

比如襄王入京之後的移宮風浪,比如一些傢伙在煽風點火,攻擊十大曆局取無用之物以匱其有用之物等等,這背後顯然有一批人,應該辦個加急,把他們送入煤井司進行勞動改造。

朱祁鈺沒把他們送到西伯利亞的和林種冬小麥,沒把他們送到奴兒干都司永寧寺讓他們顛沛流離,沒把他們送到雞籠島伐木,是他作為大明皇帝的高道德劣勢。

官廠煤井司的礦洞,能讓這幫五體不勤的傢伙,好好反思下,到底是提升生產力重要,還是維持他們體面重要。

既然不肯體面,朱祁鈺就幫他們體面好了。

“臣領旨。”興安領旨,三經廠歸興安管理,論公德一書中關於權利和義務、公私分明等內容,的確是大明急需的文化領域的思想進步。

許敦猶猶豫豫,才低聲說道:“陛下,詹忠諾的奇功牌,還給嗎?”

朱祁鈺看著小心翼翼的許敦,表情從冰凍三尺融化,變得如沐春風,他點頭說道:“當然給,這事和你們又沒什麼關係,好好做你們的事,朕給你們遮風擋雨。”

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

朱祁鈺作為大明皇帝,庇護一個十大曆局,保護十大曆局的度數旁通的成果,還是能夠做到的。

對於能讓大明獲利的任何人,朱祁鈺從來都是和顏悅色。

許敦、貝琳、詹忠諾都是對大明有裨益之人,朱祁鈺對他們的態度自然不一樣。

盧忠辦案,講究一個雷厲風行,而且面對一個已經情緒崩潰的女犯人,盧忠的法子不要太多。

按照過往,北鎮撫司有一種刑具,是從冰窖裡拿出冰塊,讓女子不著寸縷的坐在上面,只需片刻,女人就交待的一清二楚。

那種冰塊刺痛,不是女人能夠承受的,同樣能受的住的男人也沒幾個。

大明審訊流程愈加完善,現在大明已經完全不需要這類物理刑具了。

盧忠親自押著犯人來到了太醫院東郊米巷的東門,這個東門人稱鬼門關,而門前的東郊米巷,人稱黃泉路。

“參見冉貴人。”盧忠帶著犯人趕到鬼門關的時候,看到的是在解刳院當值的冉思娘。

盧忠看到冉思娘那和煦而淡然的笑容就是一陣的頭皮發麻。

在解刳院當值,還能如此淡然?

“這是這次的案犯嗎?”冉思娘示意兩個醫倌的學徒將楊菀領進了解刳院。

楊菀再出鬼門關的時候,人是被抬出來的。

她腿軟,站不住。

別說楊菀一個弱女子,就是盧忠第一次進解刳院,都是兩條腿打顫。

並不是血腥,而是那種冷靜。

楊菀四肢無力的被抬著,面目猙獰、聲嘶力竭的喊道:“不要碰我!我不要被解刳!放開我!”

“女修羅!啊,是修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