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輸一次,還可以輸第二次,第三次,西進中瓦剌、新建立的康國,一次都輸不起。

有點想明白了的也先,看了伯顏帖木兒一眼,才開口說道:“明天升帳議事就不議了,等到年後再說吧。”

也先這就是嘴硬,春天打仗,對於瓦剌人而言,根本就不合適,大明有春耕,瓦剌人在春季也要青貯育崽。

春天南征,就是典型的軍事冒險,贏了吃不到幾口肉,輸了滿盤皆輸。

伯顏帖木兒又和也先聊了幾句,眼看著也先明顯是乏了,便扶著也先回了蘭宮寢宮,才奔著諮政大院而去。

王復今天在諮政院落錘非常輕鬆,往日裡三五個時辰吵不完的架,最近都是半個時辰結束,王復身上的戾氣,就如同蘭宮地庫的冰窖一樣,冷冰冰的扎人。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但凡是有點眼力見的諮政大臣,在這個關鍵時刻,都是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

這要是邪火燒到他們身上,他們可承擔不起王復或者也先任何一方的怒火。

“大石暫時不會出兵了。”伯顏帖木兒這次回到了諮政大院,大大咧咧的坐在太師椅上,喝著王復不知道哪裡弄來的好茶。

伯顏這次辦成了事兒,自然是底氣十足。

王復一愣,他還以為也先要南征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兒,否則他也不會罵也先是稽戾王行為,可是伯顏帖木兒說的信誓旦旦,不似作假。

“你怎麼說服大石的?”王復有些好奇的問道。

伯顏帖木兒如同邀功一樣,將自己上諫的套路分享給了王復。

王復是為了康國考慮,可是有時候說話,不會拐彎抹角,也先又到了耳順的年紀,哪裡吃得住忠言逆耳的苦?

同樣都是說也先南征帖木兒王國是稽戾王行為,可是這說的方式不同,效果大不一樣。

論說話的藝術。

伯顏感慨的說道:“大石歲數大了,有時候就得哄著點,去年內訌,白發人送黑髮人的喪子之痛還沒緩過神來,王諮政再跟大石吵吵幾句,這火氣自然越別越高。”

王覆沒好氣的說道:“大石是小孩子嗎?還得我哄著點?他是大石!是康國的王!”

伯顏帖木兒也是一樂,笑著說道:“王諮政不惜的哄,但我是大石的弟弟,我樂意哄,日後王諮政要傳什麼話,我來傳。”

“你們可別這個魚死網破的模樣了,你看看嚇的那些諮政大臣,在諮政院都不敢吵架了。”

王復忽然就想到了一次詞,老年昏政。

漢武帝晚年和自己的兒子弄到兵戎相見,毀掉了自己精心培養的太子,巫蠱大案,牽連無辜者眾;

唐玄宗開元盛世,開元有多英明,天寶就有多昏聵,寬縱搞出了安史之亂,大唐由盛急衰;

明太祖高皇帝晚年的藍玉大案,天下奇冤,為了建庶子登基廢了多少力氣?最後的結果,就是建文一朝攏共撐了四年。

伯顏帖木兒是對的,也先真的老了,雖然身體還算健朗,但是這疑心病越來越重,也越來越聽不進去勸。

“行。”王復立刻說道:“明日大明天使至,說服也先跪拜接旨的事兒,就由伯顏來吧。”

伯顏帖木兒的眼睛瞪的比銅鈴還大!

他這個弟弟,也太難了。

伯顏帖木兒看著王復眉宇之間的戾氣,心中的話到底是沒問出來,阿失帖木兒到底是失手殺人,還是王復算計?

伯顏帖木兒更傾向於是阿失帖木兒自己失手殺人,因為王復這人,有他自己的高道德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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