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四章 陛下乃至仁之君(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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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脅,就是大明對瓦剌餘恨未消,要是阿剌知院不知好歹,破壞大明王化韃靼之大計,那他阿剌知院就是喪家之犬。
定心丸,則是羅炳忠講的很明白,也先東歸,大明必然會出兵,而且是傾盡全力。
大明的皇帝要出兵、大明的軍隊要出兵、大明的文臣武勳要出兵,大明的百姓更要出兵,這涉及到了大明的根本。
阿剌知院閉目養神,一言不發。和林的龍庭王帳之內,十分的寂靜。
“殿下若有吩咐,莫敢不從。”阿剌知院嘆了口氣,俯首說道,最終他還是選擇成為大明的狗,給大明當狗可能會死,但是去撒馬爾罕,他一定會死。
朱瞻墡不動聲色舉起了酒杯,笑著說道:“滿飲。”
“滿飲!”阿剌知院趕忙舉起了酒杯。
大明沒有給他任何的承諾,但也是承諾,就是默許了他在和林苟延殘喘,有這一條也就夠了。
阿剌知院接連喝了很多,也不知道是真醉還是裝醉,醉意朦朧的說道:“殿下有所不知,這西進之事,非同小可,大石一意西進,我本就反對。”
“這西進精銳壯丁都走了,婦孺老幼留守和林,大石就給了我三萬兵馬,頂多護這些婦孺老幼周全。”
“這也就罷了。”
“當初明明說好的,在撒馬爾罕站穩腳跟之後,這些婦孺老幼,就開始西進,到西域去過好日子。”
“三年了,不,快四年了,我左等右等,等來了大石調兵的手令。”
“我帶著精銳壯丁走了,這些婦孺老幼怎麼辦?他們既不能放牧,也不會打獵,若何能活?”
阿剌知院話匣子一開,止不住的訴苦,尤其是這漠北生活。
他說著說著居然兩行清淚劃過了臉頰,也不知道這是鱷魚的眼淚,還是猛虎落淚。
塞外何等苦寒?和林屬於漠北,日子本就難捱,這些年的天象有變,愈發寒冷,這壯丁都西進了,婦孺老幼不堪長途跋涉只能留守。
他阿剌知院再帶兵走了,這些婦孺老幼只有死路一條。
朱瞻墡一時間也分不清楚這阿剌知院是真情還是假意,是真的擔憂這些婦孺,還是給自己跪下當狗找個理由,還是給他設套要援助。
“也先不地道。”羅炳忠知道朱瞻墡不好接話,立刻附和阿剌知院共情了一句,關係搞得那麼僵硬,完全沒有必要,若是襄王搭話,那大明就得給點承諾或者好處。
羅炳忠這話接的,恰到好處。
阿剌知院停止了囉嗦喝了一杯悶酒,重重的嘆了口氣,不再談論瓦剌內政,他已經知道大明無意將漠北和林王化,只是讓他們老老實實的不要南下劫掠。
大明塞外養蛐蛐、鬥蛐蛐已經過去了,當初永樂年間,封瓦剌四王是為了養狼牽制韃靼。
可是這養著養著,就養出了一箇中山狼,在土木堡狠狠的咬了大明一口。
日後,大明斷然不可能再在草原養狼,有什麼事,大概還是會自己動手。
這是一種外交策略的改變,用後世的話說就是從代理人戰爭轉變為親自參戰。
朱瞻墡和羅炳忠的配合自打在襄王府就是極為默契,到了貴州安定地方,又生死與共三年之久,他們二人配合可謂是天衣無縫,該說的話,該表達的意思,都弄的明明白白。
朱瞻墡有些好奇的問道:“正統十三年,瓦剌為何要攻明?就是因為大明覺得瓦剌不恭順,降低了瓦剌朝貢規模?”
“還是因為坊間傳聞,也先求娶大明公主,被稽戾王拒絕,惱羞衝怒,憤而興兵?”
也先攻明的狼子野心,整個朝堂昭然若揭,只有稽戾王自己不知道,還對也先等瓦剌四王頗為親厚,每次瓦剌朝貢遣使,都是厚賞。
但是正統十三年,也先攻明的戰略目的,真的是滅掉大明?
也先也不像是個喜歡白日做夢的傢伙。
阿剌知院對這件事極為清楚,他想了想說道:“回稟殿下,當時大石說是伐明,其實目的是河套,這黃河百害,唯富一套。”
“攻伐大明,也是逼迫大明承認瓦剌佔據河套。”
“可誰承想,這打著打著,就把皇帝俘虜了,當時大軍中有幾種意見。”
“伯顏帖木兒,也就是大石的兄弟,想的是讓稽戾王喬裝打扮,逃回大明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