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炳忠也看了許久才搖頭說道:“是所有地方,除了京官。”

朱瞻墡歎服,點了點那份人員調動的名單說道:“甚至包括了京官。”

羅炳忠試探的問道:“那殿下,怎麼辦呢?”

朱瞻墡卻滿是笑意的說道:“其實也不難。”

“那該怎麼做呢?”

朱瞻墡信心十足的說道:“陛下怎麼做,咱們就怎麼做,他貴州翻上天了,還能有南直隸的那幫人兇狠嗎?”

羅炳忠看了一眼窗外,那是陛下派來的三百緹騎,點頭說道:“殿下高見。”

貴州的確需要嫡皇叔去料理,而且只需要和陛下在南直隸做的事情一樣,就可以穩住局面,最終徹底打破僵局。

至於京中官僚,那就不是他們襄王和長史要操心的事兒了,扔給陛下去頭疼就是。

而此時胡濙正帶著劉吉處理著公務,言傳身教。

“雖然有我的舉薦,但是你進禮部的事情,恐怕不會那麼簡單。”胡濙手裡拿著幾本書,這是劉吉最近在他的藏書樓借的幾本書。

這些書上有胡濙的筆記,劉吉是個很好的學生,他真的很刻苦,甚至那些當初胡濙做的筆記,都被一字不差的抄錄了下來,方便每時學習。

一些內容劉吉並不懂,但是背下來,日後遇到了自然就懂了。

“為什麼?我明明很擅長禮部諸事。”劉吉有些迷惑的問道。

胡濙笑意盎然的說道:“正是因為你很擅長,所以你就更不能入禮部了。”

“這是什麼道理?”劉吉眉頭緊皺。

胡濙認真的思考了許久說道:“就像是金尚書身上明明有軍功,回京之後,他只能做戶部尚書一樣,當然一些人的想法錯了。”

“他們完全沒料想到,從地方上來的巡撫,掛著兵部右侍郎,巡視地方的於少保,更適合做兵部尚書。”

“也像現在的江淵一樣,他做了兵部尚書,雖然他做的很不錯,至少比陳汝言強多了。”

“這是一種默契。”

這段話雖然很複雜,但是劉吉還是用力的領悟其中的道理。

金濂跟隨寧陽侯陳懋,不僅僅在福建抵背殺敵,而是金濂從正統三年起,就開始參贊寧夏軍務,土木堡之變後,金濂回京卻做了戶部尚書,而不是更合適的兵部尚書。

而是正統十三年從地方巡撫入京的于謙,做了兵部尚書。

因為金濂很懂軍務,所以他不能當兵部尚書,因為江淵不是很懂軍務所以做了兵部尚書,因為劉吉很懂禮法,所以他不能入禮部為官。

邏輯都是一樣的,官場上有若干的潛規則,這就是其中的一條。

劉吉疑惑的問道:“人盡其才,才盡其用,不應該才是朝堂嗎?”

胡濙搖頭說道:“不,恰恰相反,如果你主官很懂這些事,那些蠅營狗苟,還如何進行呢?”

“這和我想的完全不同。”劉吉無奈的說道。

胡濙笑著說道:“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這句話是孔子的話,就是讓百姓跟著走,但是不能讓他們知道為什麼。

胡濙笑著說道:“民可使道之,而不可使智之。民可道也,而不可強也。但是我要提醒你,陛下走的是民進則國進的路,這些不合適,以後就不要再講了,否者陛下會厭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