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忠和王翱對視了一眼,才繼續提問道:“詳細說說。”

張鳳沉吟了片刻才說道:“這幾日在牢獄之中,我認真的想了想,金尚書那個人,我是真的佩服,他其實猜到了我會報復他。”

“但是他完全沒想到我會這麼早的做。”

“如果等到我做了戶部尚書,再開始慢慢的報復他,那就無礙了,因為我是活的戶部尚書,而他是薨逝的戶部尚書。”

“陛下即便是知道,也要斟酌下,因為金尚書已經走了。”

“但是金尚書可能沒想到,我居然還沒上位,就開始做這些事了。”

“我…太蠢了。”

張鳳對戶部尚書的位置,實在是太有執念了,正統三年起,平步青雲,官升六級至今,他還是正三品,他太想上位了。

所有的這些事,他都辦得有些操之過急了。

直到現在,張鳳依舊在自己以是,他一點不知道,陛下對金濂的稱呼始終是沐陽伯。

“我還以為金尚書跟你同流合汙,才舉薦了你。”盧忠似乎是在不經意的說道。

“胡說八道!”張鳳帶著鐐銬一拍桌子,憤怒的說道:“你是陛下的緹騎,怎麼可以憑白誣陷別人的清白!”

“記,你給我記!”張鳳隨著那名書吏憤怒的說道。

書吏不為所動,張鳳又看向了王翱大聲的說道:“王翱,你是朝廷命官,就眼睜睜的看著這些鷹犬,潑髒水不成?”

王翱瞥了一樣盧忠的題本,盧忠剛才那句話,顯然不是陛下題本上的話,是盧忠自己想說的話。

盧忠一筆一劃的記了下來。

盧忠查案,就是如此,任何人他都會懷疑。

王翱也不好多說什麼,畢竟盧忠只對陛下負責。

盧忠的嘴角勾出了玩味的笑容說道:“好了,今天就到這裡了,你看下口供,沒有問題,就簽字畫押吧。”

張鳳看到盧忠寫的一字不差,才鬆了口氣,簽字畫押。

盧忠站起身來,結束了這次的提審。

收穫很大。

“盧都督,你…”王翱第一次和緹騎辦案,完全沒想到緹騎辦案,居然是這種風格。

連金尚書這樣的人,他盧忠都要懷疑嗎?

盧忠停下了腳步,低聲說道:“京師之戰的時候,我曾經派了緹騎跟著於少保,於少保巡邊歸京,在京師聽精忠旌的時候,發現了我的人,還讓我的人付錢。”

盧忠說話,就向著泰安宮的方向而去。

朱祁鈺拿到了盧忠和書吏寫好的書證看了許久,開口說道:“哎呀,盧都督,沐陽伯就沒必要懷疑了吧。”

朱祁鈺自然發現了盧忠的那番話。

“這不正說明金尚書是清白的嗎?”盧忠反而說道。

張鳳的反應太正常了。

金濂是個為大明貢獻了一生的人,即便是不當人的張鳳,聽到盧忠誣陷金濂的品行,都拍桌而起。

可想而知,盧忠那句話真的太過分,也可以看出,金濂本人是乾淨的。

這就是盧忠要求證的事兒。

陛下從沒有信錯過人。

“沐陽伯,為什麼會明知道這張鳳貪腐還要舉薦他呢?”朱祁鈺看著提本上的內容,陷入了沉思。

隨即他全然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