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五章 一分銀也不敢花啊!(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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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安就像是釣魚佬釣到了巨物之後,又收穫了一條鰱鱅一樣笑容滿面,他止不住的笑著說道:“這字據,咱家拿去給陛下,至於廣寧伯街的事兒,就交給盧都督了。”
“這張鳳也是,從頭到尾,都是自以為是,總是他覺得。”
“戶部尚書的職位如此,看待金尚書如此,看到咱家興安亦是如此。”
“盧都督認為這事兒,陛下會把張鳳送解刳院嗎?”
盧忠卻搖了搖頭說道:“這得看他到底怎麼弄了這麼一大筆銀子,要是隻是貪腐,估計陛下會把他扔進石景廠的窯井勞役贖罪。”
“若是揹著大案子,估計也就是斬首。”
“他想進解刳院,沒點特殊的事兒,哪怕是想去也不能。”
解刳院讓凌遲處死變成了一種仁政,想去解刳院坐雅座,那得做出傑出貢獻,得犯點等同謀反的大罪。
只是貪腐,估計是石景廠煤井司苦役的多。
“唉,都說陛下酷暴,咱家咋覺得陛下太過於仁慈了呢?”興安連連搖頭,他時常聽陛下和於少保討論國家之制,自然知道陛下是不願失道天下。
可是這種渣滓,去石景廠太便宜他了。
“走了。”興安一甩手,離開了天牢,本來打算欣賞下張鳳如喪考妣的模樣,結果卻滿載而歸。
盧忠作為緹騎的左都督,其實辦這個案子,可以稍微做些手腳,比如什麼私藏弓弩甲冑,比如向塞外販售鋼箭火羽。
潑髒水,他們緹騎本應該最擅長。
但是盧忠卻沒有這麼做,因為陛下不讓,他按照案件的本來面目,查的一清二楚。
次日的清晨,王翱剛到吏部坐班,這腚還沒坐到軟篾藤椅上,就被王直給叫了過去。
“王侍郎,這是張鳳的案子,三司會審,咱們吏部也要去,事涉貪腐大案,你本來的職責。”王直廷議回來,拿著一本案卷,遞給了王翱。
王直還是把案子交給了王翱,這是他選的人,他只希望自己死後,不會被王翱這般報復。
王翱認真的看起了卷宗,越看越是驚駭,平素簡樸的張鳳居然是個貪官?
對於王翱而言,這是大功一件,辦好了差事,他做這個吏部天官絕對沒人說他是倖進了。
“王侍郎,我今天跟陛下遞了致仕的奏疏,人老了,不能老佔著這坑兒,得給年輕人機會,做完這件事,你就全攬吏部諸事吧。”王直喝了口茶,看王翱看完了案卷,才開口說道。
人貴有自知之明。
當年京師之戰的時候,王直作為百官之首,知道自己處理不了京師之戰的危急,一句百王直不如一于謙,就把這百官之首的位置讓了出去。
王直這番話是真心的,他發現王翱鋒芒畢露,既然已經能夠獨攬部事,他也懶得再賴下去了,他身體也不太好,臨到了,歇幾年便是了。
不戀權,也是王直一直以來的特點。
“王尚書,這,弟子愚鈍,還有許多事兒,不明就裡,若是尚書致仕,弟子迷茫之時,如何抉擇?”王翱當然不是怕,他只是覺得有點突然。
京師為官和地方為官,天差地別,王直在王翱進京之後,一直耳提面命,絮絮叨叨的教了王翱不少事兒。
王翱私下裡以弟子禮奉,也是應有之意,畢竟是天地君師親的大明。
王直笑著說道:“陛下給了我太子少師之位,讓我到泰安宮教皇嗣讀書識字,我不離開京師,離開京師也回不去啊。”
“除了這京師之地,連一席安寢之地都沒有。”
“好了,若是有事,尋我就是。”
王直背叛了他的宗族,他不能落葉歸根,死了也只能埋到金山陵園裡去。
朱祁鈺給了王直一個太子少師的職位,就是讓王直頤養天年,而且還有講筵學士,每日還是能夠見到陛下的。
若是王翱出了問題,王直也可以隨時起用,替王翱收拾爛攤子。
這算是朱祁鈺為大明朝政治穩定,嘗試的離退休老幹部制度,王直是第一個吃螃蟹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