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國祚都不知道有沒有五百五十年!

大魚。

興安深吸了口氣,轉過身來笑臉相迎的說道:“哎呀呀,看張侍郎這話說的,錢不錢的不重要。”

“咱大明朝的戶部尚書薨逝,眼下,戶部諸事,可萬萬離不開張侍郎啊。”

“眼瞅著和韃靼怕是要有戰事發生,張侍郎若是此時蒙冤,於國不利啊。”

張鳳的臉色變得輕鬆了起來,這天底下,哪有不貪錢的宦官咧?

王振當年一千兩可以一起吃飯喝酒,郭敬在大同府倒賣鋼箭火羽,喜寧為了幾千兩銀子,把英國公張輔折騰成了什麼模樣?

不貪錢的宦官,世間或許有,但是絕對不是興安。

這一副見錢眼開的嘴臉,像極了他那個競爭對手沈翼。

“大璫定要幫我。”張鳳抓住了興安的手,低聲說道:“大璫就與陛下說,這件事是臣子義憤填膺所致,聽聞那金福安口出狂言,不思聖恩,這才找人參了他一本。”

“好說好說。”興安態度轉圜,但是依舊不松嘴,像極了貪財的宦官,不見兔子不撒鷹。

虛與委蛇了幾句,張鳳也知道這興安是拿不到錢,決計不會辦事了。

他低聲說道:“你去往西城廣寧伯街,到福祥瑞茶行就說:嗣恩允正方繼德。”

興安一愣說道:“張侍郎啊,這話何意?”

張鳳想了想說道:“嗣恩、允正、繼德,是我兒子的字,只需要說出這句話,自然可以拿到錢。”

興安恍然大悟,連連讚歎的說道:“好名字,好名字,不愧是詩書之家,好文采。”

“張侍郎安心,咱家明早就去,跟陛下好好分說。”

“不過張侍郎,這無憑無據,咱家一句話,就能把這麼一大筆銀子拿到手?還是立下個字據為妙。”

“不如寫下來,咱家也安心。”

這閹賊!

興安這是要留把柄在手中,若是日後他張鳳真的出了這天牢,也省的找後賬了。

甚至某些時候,張鳳得替他興安辦點差事。

張鳳手有點抖,這字據寫下來,這興安就是祖宗,得月月孝敬,年年獻禮。

不過,那也好過官丟了,人死了。

興安差人拿來了筆墨紙硯,寫下了字據之後,才心滿意足的說道:“哎呀,張侍郎,咱家這就去,今晚得著了,就給張侍郎陳情。”

“萬請安心。”

興安表現的太像一個貪財的宦官了,他居然不顧宵禁也要把這筆錢拿到才安心,反而讓張鳳安心了許多。

“咱家走了,張侍郎委屈幾日。”興安小心的收好了手中的字據,慢慢的走出了詔獄。

盧忠很快就跟在了興安的身後,手按著繡春刀的刀柄,似乎隨時打算出鞘。

“興安,你要做什麼?你是陛下近侍,想要什麼,都是一句話的事兒,深受陛下信任,為何如此這般?”盧忠厲聲問道。

盧忠本來以為興安在釣魚,可是他看著看著,心裡的疑慮越來越重。

興安哈哈大笑起來,演的太像了,把自己人都給騙了。

“別笑了。”盧忠略有些惱怒的說道,他全然明白了,興安這個時候能笑出來,顯然是問心無愧。

興安還是那個興安,他還是那個陛下讓他清宮,都不肯碰宮禁腰牌的興安。

要拿錢,在天牢裡拿錢,那不是嫌活的太麻煩,找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