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解縉非要在太子這種事上,深度參與,最後被紀綱給殺了。

李賓言手中這本萬言書,卻是廢話連篇,這幫人誠不如解縉。

李賓言將南衙發生的諸事,寫成了奏疏,將三個案犯押解入京。

朱祁鈺收到了他們的奏疏,看了許久,笑著說道:“這倆人差點就犯了大錯啊,瞎折騰。”

興安看了許久,知道陛下說的什麼,笑著說道:“臣以為還是因為李賓言被仇恨衝昏了頭腦。”

“要是換做臣,臣怕是會做的更過分。”

李賓言不領兵,但是密州市舶司、松江市舶司,李賓言兼任密州市舶總督軍務,跟京軍廝混了幾年了,就是塊石頭也捂熱了。

換位思考一下,自己抵背殺敵的戰友,因為腐爛食物死了三百餘人,李賓言做的過分嗎?

興安一點都不覺得過分。

朱祁鈺笑著說道:“對是對,錯是錯,冤有頭,債有主,這些人搖唇鼓舌,按律也不當斬,讓盧忠仔細查補,再無大錯,就流放煙瘴之地吧。”

“至於李賓言和李賢,下旨申飭一番便是。”

“釣魚這件事,還是沒學到位。”

“若是朕在南衙,會教諭,會拱火,但是絕對不會誇讚,更不會帶頭作亂。”

“過猶不及。”

“申飭的話,就這四個字。”

申飭是一個很輕微的處罰,如果日後不再犯,這申飭的詔書就是廢紙一張,如果再犯,那就是抗旨不遵。

李賓言、李賢、袁彬本來是釣魚,結果親自跳到水裡。

李賓言在南衙主事,他的戰友死了三百人,他已經很剋制了。

李賓言是個人,不是神佛,他有感情,他被激怒了,他的憤怒,連朱祁鈺在北衙都感受到了,做事稍微失去了那麼一點分寸,朱祁鈺可以諒解。

但好在,李賢也在南衙,李賓言並未大錯鑄成,這些人被捕還是因為指使和收買遊墮之民,圍困市舶司府衙。

衝擊府衙和毆打朝廷命官,兩件事,李賢和李賓言並未作為罪名,放在奏疏裡。

“李賢這頓打,豈不是白捱了嗎?”朱祁鈺忽然開口問道:“他怎麼這麼倒黴,本來沒事了,結果摔了一跤,被解禎期,卻被誤會為了摔杯為號,也真是…倒黴。”

“李賓言被憤怒衝昏了頭腦,為何受傷的卻是李賢呢?”

興安笑著說道:“這可能就是命吧。”

朱祁鈺手裡點著手中的萬言書,滿是嫌棄的說道:“方孝孺。這幫人還想給方孝孺翻案!做他們的春秋大夢!”

胡適評價方孝孺說:「方孝孺之後明朝200年,再沒有政治思想家。我國政治思想在14世紀以前,決不遜於歐洲,但近500年來何以不振,這是由於方孝孺被殺的慘劇所造成的。」

方孝孺根本沒有科舉功名在身。

洪武三十年,科舉考試三年一次,這方孝孺若是真的把學問學明白了,還能連個舉人都考不中?

連儒學的學問都沒學明白,如何談得上政治家和思想家兩個詞彙呢?

方孝孺的老師是宋濂,就是那個《送東陽馬生序》的宋濂,那個給元封衍聖公孔克堅寫墓誌銘還用元朝年號的宋濂。

宋濂做大明的官很是問題,但是宋濂做學問是沒問題的。

方孝孺師從宋濂,卻連個舉人都考不上,那是宋濂的問題,還是方孝孺的問題?

方孝孺兩次被吳沉舉薦做官,第一次朱元璋說:此莊士,當老其才,禮遣還。第二次朱元璋說:今非用孝儒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