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鈺想了想說道:“你拿著這本奏疏,去給他講一個東郭先生與狼,呂洞賓與狗,農夫與蛇,大明與番夷的故事!”

興安有點迷茫,東郭先生與狼還好說,就是子系中山狼的典故。

呂洞賓與狗,自然是不識好人心。

至於農夫與蛇,則是天方夜譚裡的故事,興安倒也是知道。

但是這大明與番夷的故事,又從何說起呢?

朱祁鈺坐直了身子說道:“洪武年間,占城、安南、西洋的瑣裡、爪哇、浡尼、三佛齊、暹羅斛、真臘等處新附國土,無力造船,太祖高皇帝派出了大明工匠幫他們造船。”

“永樂年間,建成了滿剌加外府、蘇門答剌官廠、察地港抽分所及古裡官廠,幫助夷狄百姓造船朝貢發展民生。”

“示以中國之威,道以王化之法。”

“大明對他們不好嗎?興禮儀,促教化,定朝綱,幫他們梳理國內外大小事務,幫他們從野人變成了人。”

“他們是怎麼回報大明的?”

“人面獸心!”

“這個故事一定要講!你去翰林院講,讓翰林院的翰林,跟朕解釋解釋,這羈縻之道,服而赦之的修文德以來之道,到底換來了什麼?”

“換來了一群喂不飽的白眼狼!!”

興安這才知道,這朝貢體系下,還有教諭之功在,他才知道原來大明在海外見了這麼多廠幫助番國。

興安知道了這個故事怎麼講,俯首說道:“臣明白了,這就前往翰林院。”

朱祁鈺點頭說道:“皇叔的是我、有我、無我,要佔頭版頭條。這些故事,放在次版之上,讓所有人都看看,這修文德以來之道,到底該怎麼個修法!”

“一群糊塗蛋。”

興安想了想說道:“陛下舟山海戰在即,是不是把這個大明與番夷的故事放在頭版頭條啊?”

朱祁鈺想了想說道:“那皇叔的頭版呢?”

“那隻能移到次版上了。”興安無奈的說道,畢竟舟山海戰才是大事。

朱祁鈺想了想說道:“那就移到次版吧。”

嫡皇叔朱瞻墡這頭條,終究還是被陛下的故事給搶了去。

興安領命,前往了翰林院,在吳敬掌院事的召集之下,興安講了陛下說的故事。

東郭先生與狼,呂洞賓與狗,農夫與蛇,大明與番夷這四個故事。

興安對著吳敬說道:“陛下說了,讓翰林院的文林郎們,結合這四個故事,講講到底怎麼修文德以來之道。”

“尤其是最近倭使搶劫百姓財物,打傷大明官員,不服大明鈔法之事。”

“講明白怎麼養修文德,才能讓這些畏威而不懷德之夷狄,不反咬大明!”

吳敬嘆息的說道:“大璫啊,這怎麼能講的明白呢?事情已經發生了。”

“明明德至精至一,然亦未嘗離卻事物。”

興安笑著說道:“咱家只負責宣諭,其他的事,咱家也管不著。”

“道理文林郎不應該比我們宦官更會講嗎?”

興安帶著人離開了翰林院,便去了惠民藥局。

太醫院一分為二,緊鄰東郊米巷的是解刳院,依舊是一個人影都看不到,但是另外一側,則是惠民藥局,卻是人來人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