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還挑中了大同左右的八衛衛所,那是陛下在山外九州推行農莊法的地方,你這個時候,辦這種事,不是討打嗎?

“陛下,臣冤枉啊,臣就是依著慣例行事,臣冤枉啊!陛下!”李賓言驚恐無比的喊道。

他現在已經完全明白了,自己到底錯在哪裡!

其實,李賓言還沒鬧明白,他要是不冤枉,就不是這一頓打,能了結的了。

李賓言捱了打,慢慢走回了朝堂裡,很疼,但是糾儀官在殿上,他也不能表現的太明顯。

此時的大明朝的廷杖,那是衣服裡帶著墊子,以羞辱為主。

“陛下,臣有本啟奏。”御史顧耀站了出來,俯首說道:“臣以為京師之戰,實乃大明之功,陛下王恕並用,對軍卒多有厚待,但是臣以為陛下事事垂詢於少保,恐有非議。”

朱祁鈺看著顧耀,來了精神。

他坐直了身子說道:“朕上次申斥都察院,一共有三件事,你跟朕說說都是哪三件事。”

顧耀眨了眨眼,俯首說道:“陛下臣乃御史,有風憲之職,此乃科道本職,大臣奸邪、小人構黨、作威福亂政者劾;凡百官猥茸貪冒壞官紀者劾;上書陳言乃是臣子本分。”

朱祁鈺搖頭說道:“朕問你什麼朕當初申斥都察院,都申斥了哪三件事!你跟朕扯什麼科道風憲之職!”

“朕問你,朕,當初申斥了什麼!你跟朕說說,朕,當初申斥了什麼!”

顧耀當然不太記得了,當時陳鎰倒了黴,他太興奮了,也只記得陳鎰倒黴的事兒了。

朱祁鈺深吸一口氣說道:“朕來告訴你,第一件事,就是不要私自稽首跪拜禮,第二件事,就是不要違反宵禁命令,五城兵馬司管不住你們,朕管得住。第三件事,才是之前總憲之選。”

“你們天天嚷嚷什麼君父乃是萬民之表率,朕專門下旨申斥,你們只看到了總憲之位空懸,前兩件事忘得一乾二淨!”

“朕問你,你可有一點恭順之心?來人,廷杖!”

盧忠這次可不是幸災樂禍了,他帶著兩個大漢將軍,直接將顧耀拖了出去。

這可是結結實實的廷杖,即便是墊著墊子,顧耀在上朝的時候,也只能被人抬著扔在了奉天殿內。

“即刻罷黜顧耀一切官職,永不聽用,三代之內,不得科舉。”朱祁鈺餘怒未消,處罰的理由,並不是他彈劾于謙,而是自己專門聖旨申斥,顧耀膽敢不聽。

他天天等著殺雞給猴看,這隻雞終於出現了。

朱祁鈺頗為平靜的說道:“顧耀,可心有怨懟不忿之意?”

于謙面色不忍,猶豫再三,還是站了出來,俯首說道:“陛下,風憲之職,乃是科道本職,上奏言事惹陛下震怒,廷杖與罷黜乃應有之意。”

“但是罪不至死。”

于謙已經察覺到了朱祁鈺話裡不對勁兒,以他的瞭解,罷黜、永不聽用、三代不得科舉,這還沒算完。

陛下這是…要殺人啊!

這就是于謙,整個一老好人,一點權臣的覺悟都沒有,被彈劾了,還替人求情。

朱祁鈺甩了甩袖子,看著朝臣,估計都在想,陛下好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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