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本敕諭、一本奏疏入了古今通集庫,陛下的英名無損,功業無瑕!

完美。

作為臣子,尤其是興安這種宦官,首先考慮的自然是皇帝的英名了。

當然,興安還是沒有將兩本敕諭歸檔,一直要等到朱祁鎮真的殯天了,他才會下定決心,到底是歸檔還是銷燬。

此事極為機密,朝中只有王直和于謙知曉,漢使嶽謙、季鐸知道,再有就是袁彬了。

“陛下,那日太常寺內唱曲,大宴賜席上唱天命有德的女子,臣尋到了,是錦衣衛都指揮唐興之女。”興安卻說起了另外一件事。

朱祁鈺當然記得那頗有穿透力的歌聲,也記得唱帝姬怨時那種鏗鏘,原來是錦衣衛都指揮的女兒,那有鏗鏘之音,倒也是說得通了。

“小名喚作唐雲燕,取意燕雲十六州之燕雲,出自建昌府南豐人藕塘村,其父一身好膽,錦衣衛遴選,成為錦衣衛校尉,隨後憑功升為都指揮。”

“德勝門前,隨陛下衝鋒陷陣,斬首一級,獲頭功牌。”

“唐雲燕其人,年方二九(十八歲),體態輕盈,身材嫋娜,面板白皙,丹鳳眼、柳葉眉,唇紅齒白,婉麗優雅,性情容止皆稱得上賢良淑德。”興安將一份寫好的詳細資料,遞給了朱祁鈺。

朱祁鈺之前在大宴賜席上,看了那女子一眼,興安知曉後,用了半天的時間,就把唐雲燕和唐興的老底兒都給翻出來了。

尤其是唐興的背景,也是查的一清二楚。

朱祁鈺看了看奏疏,十分嚴肅的說道:“朕又不是山匪強盜,哪有強搶民女之事?尤其是錦衣衛!”

“你這調查可曾驚動其家人?若是仗勢恃寵,朕決不輕饒!”

朱祁鈺當然要嚴肅,錦衣衛是他除了宦官以外,他的第二道護城河。

他作為皇帝,為錦衣衛殿後,才換來的忠誠,要是被這下半身的事兒給誤了,那朱祁鈺也只能將興安拿去祭旗了。

興安是個很知道輕重的人,陛下交待清宮,他連那塊提督宮禁的牌子,都不敢摸一下,怎麼會做出仗勢恃寵之事呢?

他俯首說道:“這奏疏是禮部遞上來的遴選秀女的奏疏,裡面就有唐指揮的女兒。”

“臣乃陛下走狗,怎敢擅動擾民,一切皆是天意,唐指揮接女兒入京,也是因為禮部說要遴選秀女了。”

朱祁鈺這才拿起了奏疏,果然是禮部改元前,就遞過的秀女圖。

興安做事,朱祁鈺自然是放心的,但是也要時不時的警告,作為近侍大璫,興安所作所為,都是代表皇帝。

興安不是王振,陛下也不是北狩迤北的廢帝,興安自然不會胡來。

“這樣啊。”朱祁鈺點頭說道:“此事不急。”

“報!迤北送來密奏!”一個錦衣衛快跑進來,將嶽謙的奏疏遞到了御前。

朱祁鈺看完,振聲說道:“好!來得好啊!”

“將此密奏送與于謙,召集大將群臣,共議退敵之策!”

“立刻停止休沐,明日早朝,奉天殿議事!”

于謙一直在說,瓦剌人狼子野心,還會南下犯邊,但是朝臣們其實是抱著一定的僥倖心理,包括讓嶽謙去和瓦剌人談談,都是抱著一點點的議和的心態。

胡濙在奏疏了也說道了【韋后因其講和而來歸】,其實也抱著一點點講和的心態。

但是,瓦剌人還是來了。

人家在土木堡之戰役中,連戰連勝,大明邊鎮極度空虛,京營無力出擊,趁你病要你命的道理,瓦剌人怎麼會不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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