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永珍從沒想過自己會被關起來。

他更沒想過自己會被自己最相信的人關起來。

看著陳老的身影消失在電梯之間,鍾永珍半天沒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

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看著電子螢幕上顯示被鎖定的電梯門,鍾永珍的心裡,一股被遺棄的感覺瞬間湧了上來。

敢情王德全這小子在和陳老一起坑自己?

對於陳老的做法,鍾永珍沒有抱怨,他知道,陳老對他不會有惡意。

那麼如此看來,陳老這樣做的原因,多半是為了自己的安全。

想到這裡,鍾永珍無奈地嘆了口氣。

原來自己在陳老眼裡這麼不靠譜嗎?

7層的房子是圓形的,四周基本上都是玻璃。

走到窗前,向下俯視,似乎可以看到江樓外周所有人與物的動向。

像是感應到了什麼,鍾永珍下意識向一個方向看去。

他皺著眉看了半天,終於認出來那就是他剛剛來時的方向。

那輛停在樹後的車,應該就是陳利江坐著的車。

看著看著,鍾永珍微微眯了眯眼睛。

車旁似乎有個人影?

那人影似乎在和車內的人說話。

離的太高太遠,人在地上,看上去也比一顆芝麻大不了多少。

鍾永珍眯著眼睛看了半天,只看出了那個人應該是留著一頭長髮。

應該是個女人?

鍾永珍有些不敢確定,畢竟有呂天意那個長髮文藝青年在前,他對長頭髮有那麼一點點心理陰影。

拉過沙發坐在窗前,鍾永珍有些洩氣地看著警車的方向。

也就是他一直百無聊賴地看著,這才沒有錯過警車旁那人被風吹開兜帽的那一刻。

這人對於鍾永珍來說,那是再熟悉無比的了。

就算看著像螞蟻,那也是一隻鶴立雞群的螞蟻好嘛?

簡直就是混在螞蟻裡的蜜蜂。

鍾永珍看著那人和深色兜帽有著明顯對比的白皙的臉,心中忽然泛起一個念頭。

江樓這邊的事,似乎所有人都把自己排在了外面。

好像所有人都知道,只有自己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回想著王德全在車上說過的每一句話,做出的每一個決定,鍾永珍忽然又有些不敢確定。

他懷疑王德全也不知道事情的全貌,他覺得王德全很可能和自己一樣,被所有人都蒙在了鼓裡。

要是這麼想,自己和王德全還真是難兄難弟啊。

想到這裡,鍾永珍自我安慰似的笑了笑。

還好傻的、被誆的不是自己一個人。

至少還有一個不知道鑽到哪裡去了王德全給自己墊背。

說起王德全,鍾永珍臉上的笑漸漸收斂了起來。

剛剛從陳老的話中不難聽出,陳老也不知道王德全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