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輕警察口中的師父,說的應該就是陳利江。

王德全笑了笑,說道:“你回去告訴他,讓他找個地方,我們單獨談。”

那小警察應了一聲,轉身就想回去覆命。

“等等。”王德全有些無奈地開口叫住了他:“你記一下我的電話號碼,給你師父拿回去。”

“啊,好……好。”年輕警察急忙停住了腳步,將王德全口中的號碼記在了隨身帶著的小本子上。

記完了號碼,見王德全沒有別的話要說,再次轉身離開了。

王德全看著消失在門口的身影,不知為何,忽然想起了自己當年被師父送到醫院實習的情景。

那時候自己三十多歲,滿打滿算跟了師父一年半。

醫院的實習生都很年輕,都是大學剛畢業的小孩子。

自己混在一群比自己小十歲的孩子之間,一齊因為犯錯被帶教的醫生罵。

當年自己究竟犯了什麼錯誤,因為什麼被罵,王德全不記得了。

王德全只記得,自己當時好像被罵的很慘。

自己當時是因為什麼被罵呢?王德全眯著眼回憶著,半晌才隱隱想起來一些碎片。

當年好像有一位醫生對患者的病情判斷錯誤,導致後續開出的藥物也出了問題。

自己跟主任查房的時候發現了問題,出聲提醒結果被駁回。

那個症狀,那副藥如果患者真的都喝了下去,病情一定會轉向一個更危險的狀態。

類似於這個患者的病情師父給自己講過,因為當時造成了很壞的影響,所以王德全對此有很深的印象。

在患者準備喝下藥的時候,自己看不下去,直接衝過去摔了患者手裡的碗。

碗碎了,病區亂了,自己被罵了,接著被趕出了醫院。

回想著自己當時的做法,王德全有些感慨地搖了搖頭。

自己當時還真是年輕氣盛。

年輕……

想到這個詞,王德全有些自嘲地嘆了口氣。

當年三十多歲的自己都可以稱得上是年輕氣盛,現在自己還不到20歲,活得卻跟個老頭子一樣。

不管怎麼說,再怎麼想轉變心態,上輩子在自己靈魂上的鐫刻是洗不掉的。

活成現在這個樣子也挺好。

上輩子那個醫生最後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王德全只知道,師父對自己被醫院趕回家這件事沒有說什麼,只是說換個醫院試試。

當時年紀輕不懂事,忽略了師父細微的動作和情緒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