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走吧。”

那邊馬車已經從船上卸了下來,本來相識就不過一天,周平能與馬大力交流的也不多,他擺擺手,便轉身上了馬車。

過了黃河,便到了河東郡的地界,也就是張燕那盜匪林立的領地。離這裡最近的黃巾舊部只需路過兩個村莊,距離不算遠,不過那夥黃巾舊部有上千人,在周平此時實力不強的時候,貿然接觸他們不是什麼好事,周平要接觸的是另一夥,上百里開外的一夥黃巾舊部。

“賢良師,那夥人只有百餘人,領頭的叫于大寶,雖然聯絡不深,不過他這個人,倒是有些奇怪的。”

馬車行進著,車架的位置上,齊老三與周平並肩而坐,報告著他知道的情報。

“哦?”

周平微微偏過頭,示意齊老三繼續往下說。

“這個于大寶雖然也是太平道的信徒,不過他不太識字,為人又好面子,固執得很,所以《太平要術》讀得不精,平日裡行事,和一般的太平教徒也多少有些區別。”

“什麼區別?”

“他大體上還是謹遵太平道教誨的,不過一些小事上,比如說早課,大家一般都是晨起便做,不過他早上起不來,便將早課的時間改到晚上三更天以後,還說這樣睡得香。”

似乎是覺得這于大寶有些荒謬可笑,齊老三臉上不禁多了幾分笑意。

“這只是他做的糊塗事的冰山一角,也正因如此,他手底下的人這幾年間跑掉了不少,本來他手下的規模和我們差不多的,到如今,已經只剩下百餘人了。”

這麼說確實是個烏合之眾,勢力不大,人聽起來也不是什麼聰明人,剛好適合周平現在這個情況。

“那他的地盤呢?”

這才是周平最關心的問題,若是這個于大寶的地盤太小,養不起自己這幫人,那估計就只能靠搶了,而對於搶,儘管現在是亂世,但周平體內現代人的血液還是讓他對這件事有點牴觸。

“具體多大不清楚,畢竟今天丟一村,明天得一莊,盜匪間此等變化還是頻繁的,不過若是從他向張角繳的月錢來看,一月六十斛,倒是比我們還要多上一倍。”

當今亂世,糧食在一些地方已經取代了銀錢,成了最堅挺的硬通貨,而這六十斛,正是糧食的計量單位。

“嘖……”

周平咂了咂嘴,這跟沒說一樣啊,每月上交六十斛,可上交完呢,到底是綽綽有餘還是餓著肚子,根本沒法判斷啊。

“罷了,到時候再說吧。”

周平擺擺手,結束了這段談話,他往後一仰,便進了車廂。車廂裡幾個姑娘都在,周平一進來,便嗅到一股與外面截然不同的味道,雖然不如外面清新,但香氣同樣沁人。

趕路自然是無趣的,而面對無趣,周平能做的,便只有打坐,然後冥想修煉。

由於司馬師那股暗勁的存在,周平現在每催動一次真氣都會引起體內真氣的激盪,不過幾次下來,周平隱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似乎在適應這種激盪。只要自己催動的真氣不太多,引起的激盪反應還在自己的承受範圍之內。

或者是司馬師那股暗勁在自行衰減?

一邊操縱著真氣在體內緩緩流動,周平一邊想著,伴隨著馬車有節律的輕微顛簸,一股睏意緩緩浮了上來……

“周平!”

被壓低的急促聲音自周平耳邊響起,周平睜開眼,卻見董白正靠在自己的身邊,她手持雙斧,卻是一副戒備的模樣。

“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