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永合當聽說陸垚覺得這次會考一個不錯的名次的時候,也就放下心來。雖說這二人談的事情都非常重要,但是等到陸垚離開韓府出現在棠溪面前的時候,棠溪發現,這陸垚其實從進到韓府當中到出來甚至於連半個時辰都不到。

而當陸垚出來的時候,正好碰到了從樊樓買酒菜回來的韓文遠。顯然,從陸垚的狀況上看,他是沒有留在韓府當中吃午飯的打算的,而且,韓永合對此也沒有多做挽留,也是讓陸垚就這麼離開了。

從外面回來的韓文遠自然不知道陸垚跟自己的父親韓永合都說了什麼,不過從陸垚不打算留下來吃午飯的這個舉動上來看,二人肯定是沒有談好,於是韓文遠攔住陸垚,說道:“怎麼,不打算給我個面子留下來吃飯麼,你看,我東西都買好了。”

陸垚雖說心中對於韓永合頗有微詞,不過對他這個兒子韓文遠還是沒那麼多偏見的,每個人出生之後,擁有的天分是不一樣的,韓文遠可能註定就不會成為跟韓永合甚至於曹誘一樣出色的政治家,不過這不代表他不能成為一個出色的人物,這一點從他之前在新蹴鞠大賽熱身賽當中靈活運用戰術就可以發現。

陸垚始終覺得,韓文遠之所以沒能發揮出自己的才能,其實跟他一直在被韓永合束縛著也有很大的關係。事事都要詢問韓永合的建議,按照韓永合的想法去做事,這樣導致的後果就是韓文遠失去了自己的主見,弄得到自己處理事情的時候就開始有些手足無措。其實如果從現在開始讓韓文遠真正自己獨立去處理事情,說不定假以時日,他做的不會比自己的父親還有曹誘差。奈何韓文遠是個孝子,再加上韓永合的這個性格,是不可能放任韓文遠獨立處理事情的,想到這裡,陸垚不由得對韓文遠也是感到有些遺憾。

陸垚微笑著搖搖頭,說道:“不了,我一會兒還有些事情,就不多做停留了,跟你父親談的也差不多了,我就回去了。”

韓文遠見狀,知道這倆人剛才應該是在韓府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他也不好多問,隨後也是嘆息一聲。陸垚自然知道韓文遠心裡想的是什麼,剛才他剛到正廳的時候,就看出韓文遠想跟自己說點什麼,後來被韓永合給岔開了。現在想想,韓文遠能夠跟自己說的事情,肯定是跟新蹴鞠大賽有關。說起來,明天會進行的是樊樓隊和猛虎隊之間的比賽,那再下一場,可就是文遠隊對戰旺財隊的比賽了。雖然說這兩個隊伍的實力差距,要不昨天草根隊和皇天隊的差距還要大,但凡明白一點新蹴鞠知識的傢伙都會認為文遠隊會獲得勝利,韓文遠心中肯定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然而,當一場註定的勝利要到來的時候,韓文遠作為球隊的

帶頭人,他要考慮的自然就不是當下這一場比賽的事情了。在第二輪比賽中,文遠隊要面對的是雄獅隊和蒼鷹隊的勝者。經過了昨天的那場比賽,現在陸垚也說不好,這雄獅隊和蒼鷹隊誰能獲得勝利,按理來說,雄獅隊有曹誘坐陣,他的戰術變化可是非常多的,但是蒼鷹隊其實更像皇天隊,他們是真正將這次比賽當成一個任務在完成的,雖說他們的帶頭人韓琦現在正跟著范仲淹一行去處理宋夏之間的問題,但是顧亮他們隊伍的實力也不能小覷。

文遠隊在之前的熱身賽當中跟雄獅隊是以二比二打平收場,雙方可以說都是拼盡了全力。再加上韓家和曹家之前的事情,一旦這兩個隊伍在正式比賽當中遇到,肯定是針尖對麥芒的一場比賽,雙方都不想輸,而這其中,韓文遠的壓力自然是要更大的,因為從帶頭人也就是教練員的能力上,韓文遠承認,自己是要輸給曹誘的。雖說球員水平方面,以徐昌為首的核心三人組的能力應該要在曹誘的雄獅隊之上。但是真正到了比賽當中,變數太大。所以陸垚心中估計,這韓文遠是要找自己商量,讓自己幫著他們文遠隊出出主意,所以才有了去樊樓買飯菜這一說,可能從一開始,人家韓永合就沒想著留自己在韓府吃飯。

陸垚走上前去,說道:“不用如此客氣,我知道你想跟我說什麼,對於文遠隊,我就給你一點我自己的建議。”

藉著,陸垚便將自己的一些想法,針對文遠隊之前的情況的改進方案告訴給了韓文遠,韓文遠聽後頗有收益,連連對陸垚表示感謝。而陸垚在說完後,也就直接上了馬車,跟著棠溪打道回府去了。

韓文遠這邊,回到府中,見到父親韓永合依舊在正廳坐著,他將買來的東西交給管家,隨後走到父親身邊,說道:“爹,您怎麼沒留他在這裡用餐呢,是不是沒有談好?”

韓永合此時緊閉著雙眼,顯然還在回憶著剛才跟陸垚的一番對話。過了片刻,他睜開眼睛,說道:“之前,我還真是小瞧陸垚此人了。我本來還以為能拉攏他,藉著這次機會也推他一把,沒想到,他的城府很深,在政治方面的謀劃應該要比他爹陸盱還要厲害。遠兒,恐怕你將來要有一個競爭對手了,記住,在朝堂上,最好不要跟陸垚做敵人,就算是成不了共同想法的人,也不要跟他意見相左的太嚴重,不然沒有什麼好下場。”

韓永合的此番話,韓文遠聽在耳朵裡,卻覺得背脊發涼,能夠得到自己父親如此認可的人,竟然是一個年齡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年輕人,而且,他才剛剛要入仕途而已。聽了父親這麼說,韓文遠也就不再問二人剛才說了什麼還有陸垚為什麼沒有留下吃飯的原因了。

陸垚這邊,棠溪也是覺得陸垚應該留下用餐,這種想法作為一個管家來說確實沒錯,不過陸垚今天沒留下來的一個主要原因,就是想要變相的給到韓永合一個警告。那就是,自己以後的仕途,還有政治選擇,都由自己做主,用不著其他人來操心,就算之後二人成了女婿和岳丈的關係,但是陸垚就是陸垚,在朝堂上跟韓家他還是希望能夠撇清關係,當然真出了什麼事情陸垚還是會幫忙,不過在立場上還有接下來的規劃上,陸垚要自己決定自己的路,不需要韓永合的幫助,更不需要他在一旁出謀劃策。

這也可以理解為是一種威懾,陸垚沒有留下吃飯就是表明這個態度,像韓永合這樣的官場老油條,陸垚覺得他應該是能明白其中的道理的。

回到陸府,陸垚先一步來到了書房,陸盱自然是已經等在那裡了。陸盱表示,自己今天下朝後本來是打算去回覆皇上關於之前說起的給陸垚特別照顧的事情的,沒想到韓永合與韓文遠攔住了自己表明了立場,韓永合表示要跟陸垚好好聊聊。

“雖然我知道就算他跟你說了之後你也不會改變你的看法,但是在明面上我還是要賣他一個面子,所以就沒有去找陛下,而是先答應了他。”

陸垚點點頭,說道:“不錯,不管怎麼樣,為了這件小事跟他交惡也是不好的,畢竟之後可能還要成婚,到時候就更尷尬了。”

“所以,你跟韓永合表明了你的態度?”

聽到陸盱的問話,陸垚點點頭。陸盱接著說道:“嗯,不為兒女情長改變自己的立場,這件事情你做的不錯。只不過,說到這裡我也要問問你,畢竟這事關你的終身大事還有韓永合的臉面問題,殿試你應該不會出差錯吧。”

陸垚信心滿滿,他說道:“放心,雖說可能最後拿不到狀元,但是我想應該也能取得一個好名次,至少不會讓韓大人丟臉就是了。”

“如此便好。”陸盱點頭“既然你跟韓家都已經說好了,那我明日就去回稟陛下,說明你的意思。”

父子二人針對這一問題達成了共識,忙了一上午,陸垚真是覺得有些餓了,想起剛才在韓府看到韓永合拿的那些菜品,於是陸垚便讓棠溪也出去樊樓買點送回來,自己也是懶得動手。

棠溪前腳剛出去,後腳陸府便來了客人,不是別人,卻是陳晨的父親老陳來了。陸垚本想著可能是陳晨那邊出了什麼問題,不過轉念一想,今天早上折克行剛說陳晨狀態已經恢復了,那老陳來找自己是為何?

等到福伯將人帶過來的時候陸垚也是有些驚訝,老陳原來是帶來了三戶人家,一同到陸府來找自己。

“陳伯伯,你這是何意?”陸垚問道。

老陳尷尬的笑了笑,說道:“是這樣,這幾戶人家都是我之前在外城區認識的,他們也想……加入到美食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