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棠溪畢竟也是做了管家一段時間了,對於人情世故和說話的藝術這方面也是掌握了不少要領,他立刻分析起了這個問題背後更深層次的東西。

陳晨,現在已經是草根隊的帶頭人了,就算是棠溪對新蹴鞠大賽接觸的不多的,但是他也清楚,陳晨雖然對於陸垚充滿了感激之情,但是想要以他現在草根隊的陣容奪得這次新蹴鞠大賽的冠軍,還是一個很困難的事情。

而陳晨和陸垚的合約,當時也是規定好,就到這次草根隊蹴鞠賽之旅結束,也就是說,草根隊的比賽一旦結束,陳晨和陸垚的僱傭關係也就結束了。

所以,陸垚現在已經開始考慮起等到陳晨閒下來的時候,要給他安排的工作了。想到這裡,其實棠溪心中已經明白,陸垚是十分看好陳晨的,平日相聚,或者與陳晨說話的時候,看上去是沒什麼表情的,但是以棠溪對陸垚的瞭解程度,他知道陸垚是十分器重陳晨的。所以陸垚這裡肯定是想聽到肯定的回答的。

說完了陸垚的想法,再來看看自己,自己跟陳晨的關係,也還算不錯,到現在棠溪還記得當時第一次在外城區見到陳晨時的情景,透過他的引導,陳晨成功找到了陸垚,後來成了草根隊的帶頭人,那之後兩人都是各忙各的,不過私下裡的交情倒也不錯。而且陳晨是那種一眼看上去就是一個做事認真負責的人,和這種人合作,做事情會出錯的機率會大大降低。既然如此,讓陳晨和自己一樣,成為陸垚的左膀右臂,是一件有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

最後,棠溪要考慮的,就是陳晨如果真的成了陸垚的心腹,會不會影響到自己在陸府的地位。如果是放在棠溪剛剛來到陸府的時候,他是一定會考慮這一點的,那個時候的他立足未穩,總覺得一切像是做夢一樣,生怕過了今天第二天自己就會被陸垚掃地出門。這種心態直到陸垚任命他做了管家之後才徹底消失,現在陸垚身旁不但有自己,還要有個陳晨在。不過,棠溪現在的心態也發生了變化,因為陸垚剛才說過了,自己主外,陳晨主內。現在內外都是棠溪一個人在負責,具體主內主外工作是什麼,棠溪還是比較清楚的,相比較之下肯定還是主外更為鍛鍊人,需要人的能力更強一些,所以,陳晨就算是朕來了,只是來分擔自己的工作,應該是影響不到自己的地位的。

終於想通了這一切的棠溪,眼看著還沒有走到陸府大門口外,立刻說道:“我沒什麼意見,陳晨他的能力,透過這次比賽,其實已經得到了證實,如果他也成為管家的話,一定可以為公子你分憂的。”

話說出口,就沒有了迴旋的餘地,不過這番話是棠溪經過深思熟慮之後說出來的,他覺得陸垚應該跟自己想的是一樣的。

陸垚這邊,聽了棠溪這麼說之後,倒是停下了腳步。棠溪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是也是跟著一同停了下來。

陸垚看向棠溪,笑了一下,說道:“這麼多天以來,你也是成長了不少,我想,你剛才肯定是想了一道,然後說的這番話吧。”

公子果然就是公子,棠溪心中十分歎服,陸垚早就算準了當他問棠溪關於陳晨的事情時,棠溪肯定是會思考一番再作答的。其實陸垚心裡早就已經確定了這件事,不管棠溪最後給到陸垚一個什麼樣的答案,他都要把陳晨在日後安排到自己身邊來。

只不過,陸垚問棠溪對於這件事情的看法,是想要看看經過這一段時間作為陸府管家的訓練之後,在面對自己這個問題的時候,能不能做到寵辱不驚,按照一個管家的角度和思維去回答這個問題。

事實證明,棠溪的回答讓陸垚十分滿意,他這種回答已經完全摒棄了個人情感還有個人利益,站在陸垚的角度上去思考這個問題,也就是陳晨成為另外一位管家之後,會不會給陸垚帶來好處。

聽陸垚說完之後,棠溪在對陸垚歎服的同時,也有些感嘆,自己和公子比起來可是差得遠了,以後最好不要有什麼事情瞞著他才好。

陸垚說完這句,繼續帶著棠溪離開了陸府。

二人來到大門口前,陸垚吩咐馬伕回府,讓棠溪去開馬車,自己這邊則是拿著福伯剛才給自己打包好的食材上車了。

車內的三個人等了半天,最後看到陸垚跟棠溪一同出來了。

陸垚坐在馬車內,一聲令下,棠溪駕著馬車奔著酒中仙去了。

“看,管家不還是要開馬車麼,這說不定都是你害的。”車內的潘文笑著說道,這話當然是在開玩笑。

陳晨尷尬的笑了笑,隨後看向了陸垚手中的布袋子,滿滿一大袋子食材,看來今天晚上陸垚是要做一頓大餐給到這幾個人了。

陸垚這邊看了看陳晨,說道:“陳晨,這次新蹴鞠大賽之後,你可有什麼打算?”

陳晨聽陸垚忽然這麼問,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過了幾秒鐘後,陳晨才徐徐說道:“我現在還沒想好,當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弄好這個新蹴鞠大賽。”

潘文腦子要比陳晨靈光一些,連忙說道:“陸垚的意思是問你,等到蹴鞠大賽結束之後你該怎麼辦。”

陳晨想了想,說道:“你們也知道,我爹孃現在已經搬到汴梁城中來了,雖說位置偏遠了一點,但怎麼說也算是在內成當中安了家,我想這,跟在外城區一樣,在內城區中謀個差事。”

陳晨果然是個憨憨,他完全沒有意識到陸垚剛才說那番話其實是在向他丟擲橄欖枝。

折克行說道:“若是要謀個差事,其實眼下就有一個機會。”說完,折克行給陳晨用了一個眼色,撇了陸垚一眼。

經過折克行的提醒,陳晨總算是明白了過來,他看向陸垚,說道:“不知道,我有沒有機會,能夠去到陸府工作?當然,我外城區的那些兄弟們,最好我也要帶上。”

陸垚笑著說道:“你那些兄弟我已經想好了,到時候自然有他們的去處。”

此時陸垚說的去處,正是跟棠溪之前那些兄弟一樣,分別遍佈在陸垚下面的各個工廠當中,而現在對於陸垚來說,最缺人手的地方,就是馬上自己要開業的錢莊,而陳晨手下的這些人,陸垚今天觀看熱身賽的時候已經見到過了草根隊的個人身體條件,覺得讓他們去到自己的錢莊當中做類似保安的工作應該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陳晨一聽,自己的兄弟都被陸垚給安排的明明白白,那對於自己,陸垚肯定也是已經做好了打算,於是說道:“那我替他們感謝小陸大人了,不知道,到時候會把我安排到哪裡?”

陳晨看到,陸垚聽自己說完這句之後,收起了之前的笑容,十分嚴肅的說道:“雖然這個地方現在不是這麼正式,但是我在這裡正式邀請你,等結束了蹴鞠大賽的事情之後,請你來到陸府,做我的另外一名管家,主要負責對內的事情。”

此言一出,一旁的潘文和折克行倒是十分驚訝,他們其實對於陸垚要安排陳晨到自己手下工作絲毫不意外,只不過誰都沒想到陸垚這一開口,就是要讓陳晨做管家,那就是說,跟棠溪一樣的地位。

陳晨這邊也是震驚的不行,連忙推脫道:“這個我應該是做不來的吧,畢竟陸府現在已經有棠溪了,而我現在什麼都不會,肯定是做不了管家的。”

“我相信你,”陸垚說道“你對待任何事情都是十分認真負責的態度,有這種態度在,沒有你做不好的事情。而且我剛才也說了,你是對內的管家,棠溪是對外的,所以,你們兩個的職位並不衝突,都是我的管家。”

陳晨依舊是一頭霧水,說道:“這對內對外,有什麼區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