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對內呢?晏殊表示,趙禎其實完全不用擔心什麼一家獨大,韓琦掌權的事情,這是因為,范仲淹雖然和韓琦交好,但是這二人處理事情的態度,還有性格方面其實是存在著很大的差異的,只不過,之前同朝為官的時候,這些矛盾沒有被擴大,所以二人表面上關係還是比較好。一旦到了重大事情的決策和抉擇上,這二人一定是會產生分歧的。而這次西夏的戰事可能正是一個能夠分化范仲淹和韓琦的機會,當他們兩個的觀點產生分歧的時候,也就是他們的關係破裂之時,根本不用擔心他們兩個最後會站在一起,獨攬大權。

“范仲淹非池中之物,此人的能力絕非韓琦能比,日後肯定要自成一派,不會與韓琦為伍。”

這是晏殊對趙禎說的關於自己對范仲淹的判斷,也正是因為這句話,終於是讓趙禎拿定了主意,召范仲淹回京。

當然,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范仲淹回京這件事情,只有韓琦、趙禎還有晏殊三個人知道,而曹佾、韓永合他們都是不知情的。

朝正殿內,所有人都已經到齊,大家聚在一起,便開始研究起了關於西夏的事情。

大概聊了一個時辰後,不管是韓琦、還是曹佾,都十分佩服范仲淹提出的一些應對邊關戰事的看法,雖說可能之前他們之間說不上有多熟悉,但是現在,韓永合與曹佾不得不說,這范仲淹回到汴梁,是一個十分正確的選擇。

而後,他們又是聊了一個時辰,這才散去,藉著趙禎將范仲淹單獨留了下來,為的卻是一件小事,給范仲淹在這汴梁城中暫時找一個住處,當然,范仲淹新的府邸已經在修繕當中了。

“不勞陛下費心,其實微臣住在韓琦大人那裡就可以了。”范仲淹這邊倒是想要一切從簡。

趙禎連忙擺手,說道:“哎,這怎麼行,你這算是眾望所歸的回京,怎麼可以讓你住在其他臣子的家裡呢?我這邊已經徵用了一個房子,你先住著,等你的府邸修葺好了,你再搬過去。”

雖然話是這麼說,不過趙禎真實的想法自然不是所謂的不能讓范仲淹太寒酸,之前晏殊表示過,此番范仲淹回到汴梁,一定不能讓他跟韓琦過多親近,於是趙禎打算,從小事做起,先是不能讓范仲淹住在韓府,所以才會有了這麼一出。

范仲淹這邊見趙禎堅持如此,也就沒有拒絕,他當然沒有趙禎想的那麼多,此番能夠得以回京,對他來說就已經算是殊榮了。

“皇上,今天為什麼沒請戶部侍郎陸盱一同過來?畢竟這打仗的事情,還是要動用錢財的。”范仲淹說道。

趙禎一聽范仲淹這麼說,倒是有些意外,於是說道:“哦?愛卿怎麼關心起陸盱來了?我記得,之前你們二人沒什麼交集吧,關於錢財的問題,我自己跟他商討就行,你不用過多費心。”

范仲淹想了想,說道:“其實,是臣聽聞,說陸大人家的二公子,是一位才子,所以想要見上一見。”

趙禎笑了笑,說道:“哦,你是說陸垚啊,的確,他那個人有點本事,現在這國庫當中有一部分錢財就是他幫著賺取的,那傢伙的官職是個虛職,而且剛剛參加了科舉考試,現在成績還沒有出來。我覺得現在讓他見你,還不到時候,等時機成熟了,你們就會見到。”

“既然如此,時候也不早了,微臣告退。”范仲淹一聽趙禎這個口氣,看來今天想要見到陸垚,應該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而且自己剛剛回到汴梁,也沒理由讓皇上下旨召人進宮,於是也就告退了。

等到范仲淹退出去之後,趙禎看著范仲淹的背影,倒是若有所思。

“不愧是范仲淹啊,這麼快就應想好拉攏陸垚了,那小子確實是個人才,只不過,就連朕都沒有辦法猜透他的心思,又何況是你了?”趙禎心裡這麼想著。

范仲淹這邊呢,離開了皇宮,倒是沒有急著去到趙禎給他安排的住處,相反,又是來到了韓琦的府上。

“範兄,其實你此時來,未免會惹人閒話。”

“哦?此話怎講。”

韓琦何其精明的人,自從趙禎下了旨意讓范仲淹遷到別處居住的時候,就已經明白了找真的用意,於是他對范仲淹說道:“皇上之前下旨,給你安排住處,明著是寵信你,但是實際上,他是不想我跟你做過多的交流,對於皇上來說,如果我們兩個人成了一派,是他非常不願意看到的。”

范仲淹對於韓琦的這番話倒是不以為意,別看他文采極好,但是骨子裡,跟那些文弱書生倒是有著本質上的區別,他這人性格豪放,不拘小節,完全不是那種會在意事情的細枝末節,或者說是在意其他人對自己看法的人,他若真是那樣的人,恐怕之前也不會被貶出汴梁,更不會有之後的慶曆新政一說了。

“本來提出讓我回汴梁的就是韓大人你,皇上若是不滿意,將我逐出去就好了,我這邊是無所謂。”

見到范仲淹天不怕地不怕的氣勢,韓琦知道,再怎麼勸說也是沒有用的,於是他只能嘆了口氣,說道:“好吧,你來找我,是為了什麼事情?”

范仲淹這才想起了正題,說道:“哦,我來是想問你,這新蹴鞠大賽,是不是過兩日就要開始了?”

“不錯,不過只是熱身賽,離正賽還有一週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