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果真是陸垚乾的,倒是奇怪了。他們陸家和韓家,不是已經定親了麼,等到科舉考試結束之後,就要成婚,那陸垚就會迎娶韓韞玉,到時候兩家人就成了一家人,怎麼現在還變成了這樣?”曹佾問了一句。

曹誘冷靜地說道:“這很正常,父親,你別看陸垚年紀尚輕,但是要讓兒子說,這陸垚看上去沒什麼心機,但是實際上她可是深諳官場為人處世之道。這件事情,表明了就是韓家人並不想讓他知道,所以揹著陸垚做了換人的這件事情。就算是日後兩家會聯姻,但是以陸垚的性格,是絕對不會容忍這種事情發生的,所以就算自己沒有辦法改變什麼結果,那陸垚也是要換一種方式,給韓家留下一個深刻印象,讓他們知道陸垚並不是一個能夠任由他們擺佈的人。我想,陸垚透過這一番舉動想要傳達出來的態度,才是陸垚真正想要做的事情。”

曹國舅聽兒子這樣一番分析下來,覺得自己對於陸垚認識還是淺了。

“那按照你的意思,這陸垚,其實也是有投身官場的打算的?我還以為,他只不過是對賺錢還有這新蹴鞠感興趣,哦對了,還有廚藝。”

曹誘搖搖頭,說道:“在我看來,陸垚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人,其一,他現在參加了科舉考試,若是隻是為了進到朝廷當官,能夠讓自己門當戶對配得上韓韞玉,其實他完全可以拜託皇上給自己一個更高的官職,其實沒有必要一定要參加科舉考試,畢竟他現在就已經是五品官職了。”

曹佾想了想,說道:“這倒是真的,以陸垚為皇上賺了這麼多錢為理由,的確實可以在朝堂之上謀個一官半職。”

曹誘繼續說道:“所以,這陸垚參加科舉考試,恐怕只有一小部分原因是因為他自己和韓韞玉的婚事,在我看來,陸垚此舉更多的,還是要證明,自己是有能力的,他想要名正言順的進入官場。”

“原來如此。”曹佾恍然大悟。

“我想,他之所以在賺了這麼多錢之後,還繼續選擇舉辦這種大型的新蹴鞠大賽活動,除了他自己口中的那些什麼提高全民參與度和全民體質之外,還有著自己的一些小心思。那就是,藉由這次蹴鞠大賽的成功舉辦,讓自己在趙禎,還有其他朝臣們的心裡,變成一個有主見,有能力能成事的人,這樣,對他接下來的仕途之路只會有好處。”

曹誘的此番分析,不得不說,他已經將陸垚的心態給分析的明明白白。其實陸垚的這些想法,他自己從來沒有跟其他任何人說過。其實自從見了棠溪還有外城區的那些百姓之後,想要改變朝廷還有這個社會現狀的想法,就一直存在於陸垚的腦海當中。明面上,陸垚是要透過科舉考試證明自己的能力,順便搞定自己的婚事,而暗地裡,陸垚是要透過這次新蹴鞠大賽,讓自己的名聲得以響徹汴梁,乃至整個大宋,這樣對於自己之後的仕途造勢,能夠吸引更多志同道合的人,這才是陸垚真正的目的。

而曹誘,是第一個發現陸垚有這個想法的人,就連韓琦和趙禎,都覺得陸垚只不過是在為百姓考慮才舉辦的這次新蹴鞠大賽,他們誰都沒有看出陸垚的決心。

而曹佾這邊的想法倒是十分簡單,他說道:“如果是這樣,這陸垚會不會在之後的朝堂之上,成為我們的敵人呢?”

曹誘擺擺手,說道:“我想應該不會,若今天皇上的旨意真的是受陸垚建議的話,那就說明,陸垚在仕途上,是有自己的謀劃的。其實若是按韓永合的能力,很快就能知道這件事情肯定和陸垚有關,而陸垚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所以他做出這件事情,其實也是說明,就算到了後來他入了朝廷之後,也不會追隨韓永合的腳步,成為他那一派的人。”

“若是如此,”曹佾一聽,立刻來了興致,說道“能不能將他爭取過來?”

曹誘苦笑一聲,說道:“恐怕也不能,依我看,這陸垚是要自成一派了。能把個人感情跟仕途分開的人,還真的不是很多見。”

曹佾一聽,自己兒子對陸垚的評價如此之高,而且句句在理,於是說道:“看來,這陸垚日後一定會在朝堂上大有作為阿。”

聽到父親這麼說,曹誘心裡又有著另一番打算,他還記得自己之前和陸垚接觸的時候說過的話,經過這件事情,曹誘越發想要看看,等陸垚真正到了朝堂之上的時候,會有什麼樣的表現。

說完了對陸垚的評價,二人吃的也差不多了,於是離開了樊樓,步行回家。

曹佾這才想起,問一問曹誘關於教練員的事情。

“你覺得,咱們雄獅隊當中,有沒有適合做教練員的隊員呢?”

曹誘一聽曹佾這話,立刻站在原地不動了,曹佾覺得奇怪,正要問問,曹誘這邊說道:“對於這一點,我覺得咱們雄獅隊,教練員,就應該由我來擔任。”

這話讓曹佾吃了一驚,雖然他心裡清楚曹誘的能力,讓他去擔任這個教練員,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而且,韓家公子韓文遠,其實曹佾一直沒有把他放在眼裡,因為韓文遠不管從哪方面來說,都跟曹誘是沒有可比性的。如果是這兩位成為了雄獅隊還有文遠隊的教練員的話,那毫無疑問,曹誘作為教練員發揮出來的能力,是要比韓文遠強上許多的,說不定,這樣直接可以一舉彌補文遠隊更換了三個人給雄獅隊造成的劣勢。

只是,曹佾也有自己的擔心在,他看向曹誘,說道:“其實交給你,我是最放心的,只不過,最近朝廷上事情也很多,為父身邊也沒有一個可以值得信任的人,如果說你要是做了教練員的話,一定會變得十分繁忙的,到時候我……”

曹佾的擔心曹誘自然知道,其實,從自己回來之後,曹誘已經發現,雖說曹家和韓家在外人看上去,朝堂之上可以說是分庭抗禮,不過最近,隨著陸垚跟韓家訂立了婚約,再加上曹佾開始逐漸被架空,這曹家和韓家的對決,曹家漸漸開始處在了下風,也正因為如此,曹佾身邊開始變得無人可用,而就在這個時候曹誘回到了汴梁,曹佾對於兒子的依賴程度就變得越來越深了,畢竟曹家的二公子曹評根本就不是從政的料,而女兒曹菡,現在正在為兒女情長的事情犯愁。

不過,曹誘自己倒是有著自己的謀劃,打從一開始,曹誘就沒有打算跟著自己的父親的陣營一條路走到黑,曹誘是一個十分有自己想法的青年,雖說之前被貶出了汴梁,但是現在回來了,自己也成熟了不少,曹誘覺得,自己應該找到一些志同道合的好友,就在這時,陸垚出現在了自己的視野之中。

既然已經拿定了主意,曹誘就一定要和陸垚一樣,下定決心才可以。

這次的新蹴鞠大賽,對曹誘來說,就是向陸垚證明自己的機會,他想著,如果是陸垚的話,一定會理解自己這麼做的目的的。

雖說這樣會讓父親在朝堂之上的局面變得更加緊張,不過曹誘這邊也已經決定了,於是他不待曹佾說完,就擺擺手,說道:“爹,我已經決定了,現在的情況只能是由我來擔任這個教練員。你想,這韓家都已經做出人員更換了,而陛下又下旨,不允許其他隊伍進行人員更換,如果按照我們現在的雄獅隊陣容應該很難戰勝文遠隊。只有我來擔任這個教練,才可以縮小差距,這樣,才有機會贏過文遠隊。”

曹誘的這番說法,讓曹佾陷入了猶豫之中。

“可是。”

曹誘繼續說道:“爹,我想你也不希望熱身賽的時候,我們輸給韓永合吧。”

曹佾是個急性子和直脾氣,這一句話瞬間讓他有些生氣,自然是因為提到了韓永合的原因。於是,曹佾說道:“你說的對,就這麼辦吧,大不了朝堂上的事情我多費費心就好了,這個教練員還是應該你來擔任,才讓人放心。”

曹誘笑著點點頭。對於自己想要出任教練員的原因,曹誘自然是沒有跟父親說,畢竟自己最後,是要跟父親走上一條完全不同的道路的,所以,現在還是不要告訴曹佾實話為好,再加上,父親再過一段時間,也應該是要隱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