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後,棠溪就住進了為他專門收拾出來的那間房子裡。

棠溪記得,當自己正式城為陸垚的管家之後,那天晚上,自己興奮的一整晚都沒有睡著覺。

而也就是從第二天開始,棠溪開始感覺出了陸府上下對自己態度上的轉變。

先說陸家人,自從陸垚提出這個觀點之後,陸盱一番思考後也是同意了陸垚的建議,也就等於說是棠溪的轉正申請。

那之後,陸盱交代言氏,說是要給棠溪做一身像樣的衣服,畢竟陸垚這年輕人自然是考慮不到如此細節的問題,不過陸盱自然要替陸垚想著,畢竟以後這出門的身份變了,不再是陸府的一個普通下人,而是要打著陸府管家的名號出去。而且,陸垚每天要見到的人,那都是什麼身份?曹國舅,韓永合,這些人哪一個不是勢利眼?如果讓棠溪像之前一樣穿著粗布衣服出去,那豈不是要讓這些人笑掉大牙?說他們陸府沒有錢買像樣的衣服?

於是,言氏立刻就去裁縫鋪幫著棠溪弄了兩身十分華貴的衣服,一定要能彰顯出自己管家的身份才行。

不過,棠溪是從來不會在乎這些方面的東西的,他真正在意的,倒是這些下人們在知道了自己成為管家之後,他們對自己會是什麼樣子。

結果,自然是棠溪都能想得到,這些下人們見到棠溪,無非是兩個反應,一個,是選擇繞道走,儘量不跟棠溪碰到,這些大多數存在於之前曾經嘲風過棠溪,或者說是跟棠溪發生過矛盾的下人們身上。

而另一些僕人們呢,見到棠溪倒是表現得十分親切,都會主動上來打招呼。這倒是讓棠溪感覺十分的不適應,心說之前咱們也沒有這麼熟,為什麼我現在成了管家了都要做出十分關心我的樣子?

福伯,自然是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的。雖說對於棠溪的升職,福伯心中未免有些失落,不過棠溪為陸垚做事情的認真樣子,福伯是看在眼裡的,若是陸垚公子看上的人,自然是錯不了的,福伯始終這麼認為。

而當有些憤憤不平的人找到福伯說起棠溪這件事情的時候,都被福伯一個個都給斥責了,他知道,其實現在所有的眼睛都在盯著自己,自己對棠溪是什麼態度,那很有可能就會決定他們對待棠溪的態度。

而福伯對待棠溪的態度,和之前一樣,說不上十分恭敬,但是也比之前要禮貌了不少,二人現在是平級,這樣就告別了之前只有棠溪給福伯行禮的是情形,反倒是二人經常會彼此拘禮,十分客氣。

這下人們看著福伯對待棠溪如此客氣,那到了他們這裡,自然也是不敢太造次。

久而久之,棠溪在這府中的地位可以說是確立了,也因為這件事情,棠溪已經下定決心,自己一定要好好扶持陸垚公子,絕無二心。

不過,即便是棠溪在陸府當中取得了一定的地位,可以說無論是做人,還是生活品質上都得到了飛一樣的提升。但是,這次新蹴鞠大賽集合,然後進宮,對於棠溪來說,這也是他第一次進宮。

表面上,雖然棠溪和陳晨一樣,出於對陸垚的考慮,沒有能夠表現得太明顯,但是私下裡,棠溪和陳晨一樣興奮激動。

這是哪裡,是皇宮,自己活了這麼久,這是第一次來到這高牆林立,戒備森嚴的地方。

和其他人不同,棠溪其實這次跟著陸垚進宮,更多的是一個工具人的角色,他既不需要像陸垚一樣時刻準備著自己該去說些什麼,或者說準備一些對於其他人提問的回答。也不需要像折克行一樣,十分緊張,生怕自己做錯什麼事,自己只需要做好陸垚交代的事情就行了。不過,進了宮之後,連陸垚都要聽唐龍的,就更不用說別人了,百姓們雖然十分興奮,有些在竊竊私語,但是倒也誰都沒有敢做出出格的舉動。特別是在看到曹誘給了那兩個太監耳光之後,大家更是開始安靜了下來。

一時間,棠溪竟然覺得有些無聊起來。這皇宮之內,看上去確實是有些氣勢磅礴,但是說到底,以棠溪的階級,既看不出來這皇宮之中高貴的建築風格,也不認識那些古董花瓶,更不用說從來沒見過的花草魚蟲了,所以,久而久之,棠溪也是有些呆不住了,更是覺得有些心煩,他總覺得自己站在那裡自己渾身不自在,卻又說不出來原因。

其實,是棠溪內心在抗拒著皇宮,因為覺得自己,應該並不屬於這裡,雖然看上去華貴,但總是少了些什麼東西。

沒錯,就是自由。

棠溪這邊正想著出神,隊伍這頭都已經到了趙禎的宮殿外面,隨後陸垚就被要求進去面見趙禎了。不過,不知道是突然想起,還是陸垚根本就看出來了棠溪的不自在,陸垚和唐龍交代了幾句,就讓棠溪離宮辦事去了。

本來,在其他百姓看來,陸垚此舉對於棠溪來說多少是有些可惜,因為除了面聖的這一環節棠溪錯過了,沒有辦法見到皇帝之外,再就是一會兒的訓練安排棠溪也聽不到了,雖說這隊伍當中的人大多數對於棠溪都不太熟悉,可是陳晨是十分熟悉棠溪的,知道棠溪出身的陳晨,自然也是為沒有辦法見到皇上,沒辦法在這宮中多呆一會兒而替他感到惋惜。

不過,他們顯然都理解錯了,棠溪一邊接受了陸垚給自己的安排,另一邊,其實棠溪自己心裡都已經樂開了花了。終於可以離開皇宮了,想去哪就去哪,在這皇宮之中,自己連一口大氣都不敢喘。就算是現在知道自己要離開了,這唐龍還得派一個小太監跟著自己,名義上是送自己出宮。可是棠溪哪裡不知道,這分明就是在監視他,以免他因為迷路在這宮裡惹出什麼事情來。

切,這地方,讓我多待我都不待。棠溪心裡這麼想著。都說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僕人,雖說原因不同,不過陸垚和棠溪主僕二人,都對這皇宮沒有什麼好感,並不想多加逗留。

離開宮後,棠溪先是回到了府中,簡單吃了些東西,畢竟一會兒要去的地方還是有些距離的,餓著肚子騎馬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陸盱見棠溪回來,還以為是陸垚回來了呢,聽棠溪一番解釋過後,陸盱也沒說什麼,他知道棠溪見到的也不多,只不過陸盱有些疑惑,為何皇上趙禎要突然改變行程,直接在宮殿內看那八支隊伍呢?

棠溪這邊可沒想太多,吃完飯後,就騎著馬,去到了陸垚交代自己的第一個目的地,開封府。

要說這開封府的距離,雖說並不算太近,但棠溪乃是鏢師出身,精通馬術,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已經到了開封府。

說來奇怪,今日開封府沒有開府,聽周邊的百姓們說,似乎有幾天包大人都沒有升堂了。

對於陸垚給包拯、公孫策、展昭三人的安排,棠溪多少也知道一點,想來現在他們幾個應該都是在府內在弄著關於裁判方面的事情吧。

棠溪等在府內大堂之中,沒過多久,就有兩個人迎了過來,定睛一看,是公孫策和展昭。

“包大人呢?他怎麼沒來?”棠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