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就是憑空出現的。

要知道他拍的可是樓外的場景。

攝像機鏡頭完全對著天空和遠處的樓層。

突然陽臺柵欄外冒出個披頭散髮的女人,擱一個正常人,恐怕就被嚇死了。

這完全是驚悚片的開局。

好在,陳默並不正常。

他只是愣了一下,微微退後了一步。防止女人身上的血跡沾到相機上。

目光在女人身上仔細打量了片刻,確認是個活人後,陳默眼裡還略略有那麼一點點些失望,放下了相機。

單手撐著柵欄,直接越了出去。

跑到女人旁邊,蹲了起來。

就好像不是在萬丈高樓之上,隨便踏錯一腳就見閻王的欄杆外,只是尋常普通的大街邊上的馬路牙子上。

兩個小朋友排排蹲。

女人似乎在這裡呆了很久,因為滿地都是血跡。

女人身下流出的。

要不是此時已經有了點日光,真的像是在拍咒怨類似的鬼片現場。

高樓上的溫度不高,甚至有些冷意,森森的冷風吹拂在殘垣斷壁的爛尾樓上。

兩人身下就是被拆除到一半的窗戶,玻璃塑膠都被拆了只剩下空蕩蕩的樓體,上面還有斑斑點點的黴漬和青苔蔓延,將裸露在外的紅磚染的斑斑點點。鐵柵欄上也佈滿了大塊翻卷起來的紅褐色鏽斑,岌岌可危的戳在陽臺上,輕輕的隨著冷風微微搖擺。

到處都充斥著一種無聲恐怖的氣息。

配合著冷風呼嘯的嗚咽,彷彿在挖掘人們心中埋藏在深處來自生物本能,對未知和孤寂的恐懼。

擱尋常鬼片裡面都不需要佈景了。

女人看起來也不像是個正常人,整個人彷彿像是在水中浸泡過,面板顏色發白,白的像是用油漆塗抹過,那種一看就讓人不舒服,極其病態的蒼白。

整個人看起來十分單薄,身量很瘦,像個紙片人,風一吹就能無情的將她撕扯得粉碎。

她也確實就像這樣,就像是一個掛在欄杆上的破布娃娃,隨風飄搖,感知不到危險,也感知不到恐懼。

就連忽然冒出一個人蹲在她身旁,她也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微微偏頭看了眼陳默什麼話都沒有說,也沒有一點點的反應。

好像是出來的是人是鬼,對她來說都無所謂了。

女人此時壓根不像是一個活人。

像是一具麻木的行屍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