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陳別江之前的表現還僅僅是聰慧冷靜的優秀學生範疇的話。

他此刻的話就如位見慣風雨的江湖人。

尤其陳別江說這句話時,當真有股幾十萬對他而言都不值一提,和凡事但求快意恩仇的利索魄力。

事實上他本就是這樣的人。

見過些人物的林長民都不免震撼。

但又生不起反感。

因為林長民不是書生氣式的人物,他完全理解陳別江的做法,只驚訝陳別江太迥異於尋常少年。

他心中不由自主生出個評價,此子不是池中物。

做父親的都如此,更別提小白兔似的林薇茵了。

林薇茵出身幹部家庭,平時眼高於頂根本看不起那些同年的幼稚男孩,反而欣賞年長些成熟些的男生。

今天陳別江在售樓處的表現,以及剛剛第一時間維護母親的樣子,都讓她格外欣賞。

嗯,另外這傢伙不僅僅成績不錯,還有點小帥呢!

林薇茵忽然期待起自己的新學期之旅來了。

女孩甚至竊喜,當週一時他看到自己一定會驚呆的吧,咯咯!

少女心思流轉之際,那幾個混混都談不上的安保已經直接傻了眼。

但更傻眼的是躲在後面的周經理。

不知道怎麼的,她感覺自己這次惹上大麻煩了。

事實也是如此。

陳別江卻沒直接找她的麻煩,以他的眼界心胸哪會再和這種刁鑽刻薄的小人物糾纏下去。

陳別江只轉頭和自己母親還有絕對能撬動此事的林長民說了句:“其實還有句話在裡面時我沒好說。我記不得是聽爸爸的哪個朋友,還是路上那個人說過一嘴,那人說了個關於這個小區的重大問題,但我只是聽說。”

“哦?”林長民眉頭一挑。

有先入為主的好印象,又在這種“不知彼此身份”的交流環境中。

林長民本能就對陳別江接下來要說的東西重視起來。

而這正是陳別江想要的。

他道:“那人說這個小區因為位置臨江,地基薄弱什麼的,還說什麼該小區地基防水問題似也有些問題,後期極有可能導致下沉傾斜。”

然後陳別江將手一攤:“但我沒證據,且事關重大我也不敢亂說,萬一人家告我誹謗怎麼辦?”

王靜娟聞言在邊上焦躁起來:“那你這孩子在家裡怎麼不說啊。”

“我也是來到這裡才知道你要買房的啊。”陳別江一臉的冤枉。

林長民打斷了母子間的交流,說:“小陳,你確定嗎,我指的你這個訊息。。。”

“不確定。也就隨意聽誰一說,但我雖然歲數小,也知道幾十萬的房子是全家大事,必須得慎重,再說我不讓我媽買房主要還是因為我今年高考後都要出去上大學了,將來未必回這裡,與其這樣還不如留著這錢去大城市買房呢。”

林長民頓時樂了:“大城市居不易呀。”

“大叔你也喜歡白居易的詩啊。”陳別江也哈哈起來,但道:“要說大城市難生存的話,我以為國家正在高速發展,一線城市人口也在急速增加,就剛需而言住房將越來越緊張,就投資而言,現在入手未來增值也是必然結果,如果能好好操作,應該能白居易的。有句話怎麼說的?”

“怎麼說?”林長民問。

“站在風口上豬都能飛起來。”陳別江道。

林薇茵聽他說的有趣噗嗤一笑。

林長民卻能品味出這句戲言背後的真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