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然是這樣說的,但是皇帝的臉上並沒有出現惱怒一般的神情,依舊是笑盈盈的,絲毫不見之前在那朝堂之上那股肅殺威懾的氣勢。

霍雲霆笑了笑沒有說話,皇帝又緊接著饒有趣味看著他,“那你可想好要朕允諾你什麼事情了嗎?”

“說實話,臣弟還未想好,因此可否請皇兄寬裕幾日?”霍雲霆微微垂了垂頭,頗為有些謙遜道。

“這話說的。”皇帝輕笑出聲,走近伸手拍了拍他的右肩,“沒想好的話,那就等想好再說,朕說出的話君無戲言,不必急求於這一時。”

“那便就多謝皇兄了。”霍雲霆行了一個禮,眼中一抹流光閃過。

“你我兄弟之間談何謝意。”

皇帝邁著步子重新回到了案桌邊,然後拿過上面的奏摺就著遞給了霍雲霆,“你說,朕給予他們的懲罰是否可行?”

霍雲霆的心底皺了皺眉,但是還是接了過來細細看了下去,“皇兄一言一行都恰到好處,那些人也是罪有因得,身為朝廷命官,卻罔顧人倫堅守自道,與盜匪狼狽為奸禍害子民,屬乃大罪。”

“你這話說的不錯,但是雲霆你也知,如今的朝堂,就是由這些的官員組建起來的,各司其職,整個碩大的帝國方才能正常運作。”

“所以凡事有度,不得越過那條警戒線,因此朕才會處處受著他們的牽制,而無法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聽到這兒,霍雲霆已經發覺他想要說一些什麼了,目光直視著他道,“皇兄,有話不妨直說。”

皇帝抬眼看了看他,已經逐漸老態的臉上眼角都充滿了細紋,病入膏肓使他整個人瘦如枯稿,險些快要撐不起身上的那套,代表著至高無上權力的朝服。

“朕的意思的,如今你已經身在權力中心脫不了身,如果還是像以前那般無心朝政,那麼恐怕將有一日必會受其反噬。”

“臣弟受教。”霍雲霆垂下眸子。

“不過不必擔心,朕依舊是你身邊的最大的支柱。”皇帝看著他突然笑了笑,然後揮了揮手,“今日就到這裡,沒有別的事就先下去罷,朕乏了。”

霍雲霆認真的看了他一眼,見他的眉眼間盡是疲態,那渾濁的雙眼中也看不清裡面究竟藏著什麼樣的心思,讓他一時有點摸不著頭腦。

他不知他究竟是想告訴他一些什麼,也不知他這些話是否真心如此還是假意想要自己歸順於他。

不過無論是什麼意思,霍雲霆都不再在意,因此他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就轉身走出了養心殿。

一如既往的風景卻叫他的心驀然沉重了下來,彷彿這件事之後總會有什麼大事即將發生。

而這件事情過了之後剛好就迎來了小年,整個京都都散發著喜氣洋洋的模樣,讓人看了都不禁把那些不愉快的事拋在了腦後,努力去迎接著這一個令人心動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