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走到了賦稅司門口,倏忽外面就從角落躥出來了一個人,大聲吼著,幾乎同一時間門口的侍衛就衝了過去把他的嘴捂住。

但是還是引起了霍雲霆的注意,他看向一旁的楊刑,挑眉,“楊主事,這是?”

楊刑的表情有一瞬間陰沉,隨後就恢復如初,面色如常道,“恐怕是那些交不起賦稅的百姓,每日都會有一些刁民在賦稅司叫囂,王爺不必管。”

“原來這樣。”霍雲霆煞有其事點了點頭。

結果那人絲毫不給楊刑面子,可能也是他虎背熊腰的模樣,那兩個侍衛竟是沒有攬住他,而是直接就讓他衝了進來,眼看就要衝到霍雲霆面前了,褚淮南皺了皺眉,適時上前一步擋在了霍雲霆面前。

結果青年並沒有再靠近一步,而且在離霍雲霆三步之外停了下來,看向楊刑的目光是一片恨意,然後盯著霍雲霆,“王爺!事情並不是像他說的那樣!”

“哦?”顧言歡有些意外,但是心底卻絲毫不意外。

他把目光看向了楊刑,眸中趣味盎然。

楊刑也沒料到兩個人都沒攔住他,一時之間臉色有些慍怒,大聲道,“人呢?!趕緊把他拉下去!驚擾了王爺就不好了!”

最後一句還美名其曰是怕驚擾到霍雲霆,聽得褚淮南心底好笑得很。

姍姍來遲的侍衛跑了過去,震怒又懼怕的想把這個青年帶下去,青年臉上的表情霎時從震怒就變成了悲慼,深深的無力感縈繞在他周圍。

眼看這個青年就要不敵被幾個人拖了下去,霍雲霆這才慢悠悠開口,“既然賦稅司沒有問題,那麼也不介意聽聽他想說些什麼罷?”

他這句話一出,那些個侍衛也不知該是把人拖下去還是就這樣,都把目光齊齊看向了楊刑。

楊刑沒想到顧言歡居然會管這件事,暗暗瞪了那個青年一眼,嚴重有威脅,隨後諂笑著看著霍雲霆,“自然是不介意,原本這些人就是瘋言瘋語,就是怕擾了王爺的耳朵還耽誤了王爺的事情。”

“無礙,本王不急。”

霍雲霆雲淡風輕丟下了這一句後就顧自往回走了,褚淮南哪能不懂他的意思,走到那幾個侍衛面前把那個青年救了下來,然後帶著他又重新回到了清廉堂。

“說罷,是因為什麼事?”

清廉堂上,青年跪在大堂中間,臉上有些驚懼和不安。

雙手顫抖,語氣有些哆嗦,不敢對視張朔的目光,但是看到一旁坐著對他虎視眈眈的楊刑後,眼神一陣厭惡,讓自己鎮定下來,看看霍雲霆堅定道,“自今年楊刑上任以來,把原有的徵稅規定從春秋徵稅改成了一季一徵,造成許多百姓根本負擔不起,民不聊生。”

“並且他還強迫拿我們這些人的房宅和地契抵押,沒有的更是會強搶民女,美名其曰帶去做苦力抵債,可是怎麼可能有人信這會是正常的抵債?!”

青年粗獷的臉流下兩行清淚,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褚淮南觀察到這人身上穿著普通,甚至是簡陋,衣服褲子上有幾個小的布丁,手上身上也有常年累積下來幹活的傷痕。

此言不像作假。

“請王爺明察!”青年帶著哭腔和憤怒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個響頭,沒有再度抬起頭來,就保持著這樣的一個姿勢。

青年身子顫抖,哪有什麼湊巧,他在這裡蹲了幾天才蹲到了攝政王的到來,只有這一次機會,如果不成功……

他不敢想象他的後果是什麼,所以在此之前,他已經像他的家人辭別,還差點讓他的老母親與他斷絕關係。

聞言,霍雲霆神色冷了冷,看向表情不自然的楊刑,“可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