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國卷 三十回 一杯酒水(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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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吃了癟,明鄺打算先回去再從長計議,將要走出房門時,溢著複雜情緒的眼神落定在楚楚可憐的小柔身上,她在角落縮起著身子,哭得梨花帶雨,再看看頗為擔心的林逸,他心中突然頓了一下,將聲音儘量放低,顯得溫柔:“給你贖身的錢,我會盡快讓人送來的。”
“多謝公子。”小柔煞白的臉頰擠出勉強的微笑,跪在地上顫抖著身子行禮,又一副感激的模樣地看向林逸:“謝謝”,一時間弄得他倒有些不知所措。
片刻之後,明、林兩人回至府中。一路上,他們之間沒有對話,甚至連一個簡單的眼神交流都不曾發生,一回去,明鄺就將自己關在房間裡。
作為貼身隨從,林逸明白主子為何如此消極,自打明鄺跟在他父親身邊做事,面對一些懸案或是嘴硬的犯人,他都能積極運用智慧和別人打配合,以便解決問題,多年來不說不說面面俱到,至少也是得心應手,處理問題的時候總是信心滿滿。
此事開始的時候,他還是和往常一樣充滿信心,畢竟是有備而來,還搭上了一筆不小的數目。現在雖然錢花了,可任何實質性的情報都沒得到,實在令人唏噓和失落。
只是,此時的林逸並未將所謂的“過失”歸咎於自己身上,單純地以為明鄺是有些太過鑽牛角尖了。
另一處,齊浪匆匆跑回府中,火急火燎地面見父親齊銘,並將事情的來龍去脈悉數告知。對於這個不學無術的兒子,齊銘作為父親早已習慣,只是短暫的生氣,立即開始著手思考應對。
“爹,他可是刑部的人,會不會將陳年舊事給翻出來?”話一說到這,齊浪的心裡七上八下的,好似吊桶打水,對於可能敗露的事情頗為恐懼,原先輕鬆的腳步也不禁加快,於大堂踱步轉悠了半天。
此話一出,更弄得齊銘心煩意亂,急衝到兒子面前,五官皺起衝著他指指點點:“你還好意思說,當年要不是你惹的事情,我們齊家怎麼落得如此的境地!”
齊銘作為戶部侍郎,本來在國中就流傳著清廉、為人好的漂亮名聲,跟著翟散那也是有著大好的前程,現在卻因為齊浪當年之事而處處受制於人。
眼看父親的怒意明顯,對於他的指責,做兒子的不好意思辯駁,無奈話鋒一轉:“爹,為了保險起見,那些東西要不要轉移?”
“雖然不知道刑部查到了哪裡,但小心駛得萬年船。轉移的話一定要做足準備。”齊銘的神色突然沉下去,眉頭緩緩放鬆,坦然自若得好似已經有了計劃,他的面容在月光的映襯下顯得十分陰險:“他不是要查麼,那就讓他分身乏術。”
就在當晚,齊浪把自己壓箱底的錢財都取出,著急忙慌地連夜出了府邸。
翌日,沒有風,是個天氣平穩的日子,前幾天的陰雨已經消失,可以看到庭院的泥地上青綠的嫩芽。院中的一方花海緩緩起伏,伴著微涼的秋風,就在幾日前,百花還為涼雨所敲打,在席捲的驚風及漫天的秋雨下,一角庭院好似一片末日之景。
林逸抱著劍,坐在走廊的欄杆上,欣賞百花的同時不停地朝明鄺的房間投去期待的目光。
悽臨溪把早飯端了過來,放在他身旁:“哥,公子沒胃口,難不成你也沒胃口啊?”她夾了些菜在白粥裡,遞到林逸面前。
稍微挺身,細細看向房間,可以看見明鄺坐在書桌前的背影,邊上的油燈還燃燒著最後的一點燭芯。看著他,林逸不知為何,有種莫名的為難,他也沒多說什麼,接過筷子吃起早飯。
作為林逸最為親近之人,臨溪似乎看穿了他內心的動靜,輕拍他的後背安撫:“別擔心了,公子可能就是自己過意不去罷了……”
話雖這麼說,但她其實對明鄺會怎麼樣並不是特別在意,因為說到底她和公子之間本身就沒有那麼熟,當初自己能留下,也是因為林逸。
不過也好,沒有親密的關係及疑慮反倒能讓臨溪很多時候專心做事情,把一個管家的職責給盡到位,很負責任地講,如果換做是林逸來做這個管家,一定沒有臨溪這般好。
不論如何,在府中,她最在意的人始終只有林逸。
雖然二人以“兄妹”相稱,但她時常思量,自己好像對兄長有著不一般的情愫,只是從未表露出來而已,這種情愫不知是從何時起的,但多年來好像已生根。正因對這份關係的重視,臨溪在兄長的面前是進是退,她總能張弛有度。
她擔心的是以後,自己的貪慾一旦越了線,不符兩人的“兄妹”之名,雖說只是名義上,但是林逸又不受她的控制,如果他接受不了或是顧忌太多,習慣了以親人相處又或者有了心愛之人,到那時,豈不是都為徒勞。
好在兩個人都還年輕,林逸只有二十歲,自己也僅僅十八。他們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能夠走下去,面對未知的以後,臨溪此刻的心性上只願陪著他就好,行為上更是如此,能跟著他就絕不分開。
老實說,她並不清楚以後會怎麼樣。但又是那麼的希望兩人不分開,因此她始終以一個良好的心態看待二人間的關係。
也許,這就是情愫最為讓人著迷的地方。
“公子!公子!外面有個人要見你,他自稱是小柔姑娘派來的,說有要事相商。”府門口的一個府衛疾步略過林逸二人,直奔明鄺的房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