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國卷 十八回 兵至宮外(第1/2頁)
章節報錯
“現在我看你們還怎麼狡辯,來人,給我綁了!立刻送交國主!”持刀的趙銘更近一步,面帶兇色與厭惡,看他的氣勢,今日誓要將三人繩之以法才肯罷休。
面對殺氣逼人的刀鋒,明鄺卻突然不見方才的慌張,雙眼中反倒是帶有奇怪的憐憫眼神在看著趙銘。
“相信我,你不願意這麼做的。”明鄺無奈地說著,抿著嘴還頗為可惜地搖頭。這樣莫名其妙的行為在趙銘看來是自取其辱,他冷哼一聲,十分不屑。
正當他要開口再嘲諷幾句,卻頓感一陣鑽心般的痛感躥遍全身,想要喊叫出來,口鼻卻已被死死捂住,窒息的痛苦讓他整個身子不聽使喚的掙扎,腦袋上的青筋暴漲。
副手兩排牙齒死死要緊,將趙銘的腦袋抱在懷中,面容猙獰地看著地面:“頭兒,對不住了。”
趙銘的雙眼睜得出奇大,血絲布滿眼球,腦袋漲得通紅,對死亡的恐懼從心底冒出。
在場士兵見狀無不譁然,明鄺似有些觸動,背過身去,翟隴則冷漠地盯著全過程,沒有什麼情緒波動。
他的副手早在多年前已經被翟散給收買,就是用來制衡趙銘的。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所有人都忠心,也不是所有人對那些奇珍異寶沒有任何感覺。你不收,總有人收。
亂世嘛,不是你殺我,就是我殺他,殺來殺去,如此反覆,永不停歇。
懷中的趙銘逐漸平靜,副手的心在那一瞬間硬如鐵石,靜如止水。副手的神情卻不似方才那般有些無奈與決絕,而是平靜,眼神裡溢著貪婪。
趙銘死了,手下的那些兵士當然要找個可靠的靠山,現在他們也沒有多餘的選擇,軍營裡翟散的人都已經收到風聲,聚集在了此處。
酒館內,一眾商人迅速站定了隊伍,沒有什麼異議。
竺冰心滿意足,眾人散去後覺著餓了,他特地讓後廚做了兩塊素餅,填填肚子。
之所以吃素的,是因為他遺傳了父親的體弱,從小身體狀態並不是很好,但年紀輕所以沒那麼誇張,不過平日裡還是需要注意少吃油水多的東西。
回去的路上,行人稀少,月亮高掛城外山峰,照亮著半截宮牆,頗有一絲靜謐。
“好美的月色啊!”竺冰靠在街角吃著素餅,身後的小巷子裡突然傳來爭吵聲。
聽聲音還有些熟悉,出於好奇,便想著靠近看看清楚。巷子深處,一男子正和一身材嬌小的女子在爭論。
“你打算什麼時候把姐姐休了?”女子的情緒很激動,語氣帶著哭腔,頗為委屈。
反觀男子一臉猶豫,十分為難:“你也知道布行的生意很多都是她在打理,我若把她休了,布行怎麼辦?多給我點時間,好不好?”
“可我已經給了你好多年了!”話音未落,“啪!”的一聲,一巴掌重打在男子臉上,清脆的聲音在寂靜的巷子裡格格不入。
男子沒說話,一臉煩躁地低著頭,無意間瞥見不遠處的竺冰,便趕忙上前,女子也迅速轉過身,並不願露面。
月光下逐漸清晰的面龐,正是布行的王老闆,他像是做了虧心事,一副心虛模樣地掏出幾錠銀兩:“竺公子,這個事情……”
“你放心,這是你的私事,我無權過問,只要不影響到我們的正事就好。”竺冰立刻擺出一副避嫌的模樣,分了一塊素餅給他,轉身要走,搖著頭頗為老成地一嘆:“人吶……”
軍營裡的情況很順利,趙銘之後沒有再發生意外,一眾將領在翟隴的語言攻勢下一時間群情激憤,尤其是“現在國主已經把刀,架在我父親的脖子上了,不知何時就是在場的諸位,到那時就來不及了。”
雖然翟隴說的時候有些支支吾吾,不過並不影響眾人的情緒被點燃,再加上明鄺在一旁的煽風點火,更讓眾人對起兵一事迫不及待,恨不得立刻帶兵殺進國宮之中,改換新天。
翌日清晨,天還沒亮,暗流湧動了一整晚的陳郡城此刻難得的安靜,街道上以往早早出門務工的百姓紛紛家門緊閉,最多也就是牆角的窗戶偶爾探出幾個好奇的腦袋,像是嗅到了不一般的氛圍。
二公子塗益從黑壓壓的兵士中策馬緩出,慎重地看著他們,並未多說只是等待。
太陽在郡山頂峰露頭,翟散在刺眼的霞光與萬眾矚目中拍馬穿行於軍隊間。密密麻麻的重甲沐浴在陽光下,反射令人驚訝的耀眼的光。
大量的兵士齊立於擁擠的街道上,他們凝重的臉襯著陽光,像赴死的死士,決絕的同時又充滿著希望。
大軍由一萬名身著重甲的老練士兵組成,剩下的年輕將士將城中各處要道和四周城牆嚴加守衛,確保沒有人能夠潛逃出去通風報信。畢竟翟散現在只能掌控陳郡一城,另外幾城若知曉了風聲前來救援,到那時恐怕就有些麻煩了。
現在的陳郡城中,除國宮外,其餘皆在翟散的掌控之下,這是一眾派系多人努力數年的成果,至於國主則處於一個孤立無援的狀態。
軍隊沿著錯綜複雜的街道緩慢湧向國宮,鱗次櫛比得猶如黑雲壓境,威壓之下不免覺著緊張與呼吸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