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國卷 十七回 戰前準備(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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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翟散肉眼可見地放鬆,一旦起兵成功,距離野心便更進一步,他的步伐走著走著情不自禁得加快,將竺源落在了後面。
一臉沉浸般的模樣是他在遐想著以後,正要和竺源暢聊,連喚幾聲卻不得回應,轉頭一看,竺源已躺倒在地,匆匆奔赴後將其攙起,卻見他咯血不止,呼吸急促,頗為的痛苦。
咯血,對於竺源來說是常態,幾十年前跟著翟散、明安兩人出來打拼時他就因為身患頑疾,不能做體力活,也正是因此他才一直負責動腦子的事情。
年紀上來後,身體狀態隨之下降,他本身又是個容易鑽牛角尖的人,想事情一定要弄清楚個所以然來才罷休,用腦過度是家常便飯,時間一長,他的病更加嚴重。
儘管翟散和明安時常勸他去看病,每次去他府邸都會帶不少上好的補品或是領個醫術不錯的大夫,只不過一直沒有什麼太好的成效,再後來,竺源自己也沒那麼在意了。
翟散無奈地看著又犯了老毛病的摯友,用衣袖將他臉上的血擦去,小心地把他背上,朝著醫館走去。
“我覺得調虎離山這事裡,有貓膩……”竺源有氣無力地說著,並不因身體狀況而有所收斂。
翟散眉宇間微微皺起,似乎生氣又有無奈:“行了你,都這個時候了,就別想這些了。起兵已經是板上釘釘,戰場上的事交給我和明安,你就別操心了。”
激烈起伏的胸膛趨於平靜,竺源慎重的神情也緩和:“不想不行啊,我自己的身體我清楚得很。我擔心,如果問題不趁早解決,以後說不定就沒多少機會了……”
“別給我烏鴉嘴啊!”翟散語氣明顯有些生氣,還側頭瞪了他一眼。
竺源只是一笑:“答應我,以後我如果有什麼事情拜託你,一定要幫我完成……”
翟散許久沒有回應,默默揹著他到醫館,直到將他小心安置在床上後,才略顯氣不過地衝他指指點點:“我跟你說啊!起兵之後我忙著呢,有什麼事自己去做,別老煩我。”
稍顯決絕的話音還未散去,竺源有氣無力地一笑,眼神中盡是溫柔,他心裡明白,翟散只是在指責自己的悲觀,開開玩笑罷了。
軍營在城南,大多數將領和士兵是二公子一派,僅幾個營門守將除外,其中有一人是最麻煩,名為趙銘,其人是出了名的忠心,不屑於趨炎附勢,整天掛在嘴邊最多的就是要為國好,要為國主好。
因此,他在軍中常常受到其他人的忌憚,現在還能安然無恙,也僅僅是因為他的身後是國主,給點面子這種表面功夫還是要做一做的。
翟散給他拋去過橄欖枝不下數十次的機會,加官進爵、奇珍異寶,能送的都送了,一點也不吝嗇,畢竟距離他完全掌控軍營就差那麼幾步了。
只是這一小小營門守將卻從始至終沒搭理過,送的東西要麼是被拒之門外,要麼是被丟了,可不給翟散一點面子,類似於當著眾人的面抨擊嘲諷翟散一派,這種事情他可沒少幹。
現在他對於沒有任何正常理由而突然前來的翟隴、明鄺、林逸三人,必然嚴詞拒絕。該如何避開他,偷偷潛入成了三人最麻煩的事。
陳郡城的軍營周圍數百米內除了寬闊的平地,沒有任何其他建築,環繞四周還挖了一道很深的溝壑,用水填充來加強防禦,潛過去容易,爬上去難。
就算破天荒地爬上去了,還有一道用岩石堆砌的高聳堅硬的石牆銜接著,儼然就是一座小城塞,而且本身營門還有不少護軍,周圍也有小隊巡視。只有一座石橋橫跨溝壑,是進入的必經之路。
這種情況,要想神不知鬼不覺,如果不會飛,恐怕是難於登天。
其實這些東西本來是沒有的,此處也只是一座再簡單正常不過的軍營,偏偏是那趙銘總放心不下,日復一日地加固,就變成了今日的模樣。尤其是在翟散開始給他送禮之後,他的行為是變本加厲,分明就是在針對明顯地提防。
儘管很多人對他私自擴建軍營的行為嚴加指責,多次彈劾,可面對這個少有的忠心之人,國主從來都是欣然應允,甚至還給他這個營門守將許多不合身份的權利,有時就連軍營總將都不敢跟他過多的計較。
翟隴三人看中一支正巡邏回來的小隊,擺明身份後迅速替換下三個小兵的服裝,隱匿其中。
他們走在隊伍的最後,逐漸靠近石橋,不遠處的石牆上站著密密麻麻計程車兵,一個個長刀在手、張弓搭箭,雖然這裡面絕大多數都是自己人,但還有難免有些不寒而慄。
畢竟混亂之中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在不知道是翟隴三人的情況下,趙銘作為此處權力最大的營門守將,只要一聲令下,萬千箭雨便是一瞬襲來。一想到這,幾人不禁有些緊張,生怕漏出了馬腳。
趙銘並不言語,眼神仔細地打量隊伍,甚至還會偶爾交談幾個問題,萬分警惕,三人心中頓驚,他們可從來沒想過這趙銘竟要嚴謹到這種地步。他刮過鬍鬚的下巴泛著青青白色,犀利的眼神讓人心緒驟亂。
馬上要到幾人的身旁,眼神一旦落定,三人肯定一下子就被認出來。
明鄺在林逸身後隱藏起半邊臉頰,用眼角的餘光觀察,翟隴和林逸的右手輕按腰間的刀柄,隨時準備拔刀而出,最壞的局面大不了魚死網破。
緊張之際,卻聽身後的明鄺輕聲道出一句:“幫我個忙。”
“公子請說。”林逸沒有任何理由拒絕,挺拔的身子稍微後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