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彩兒.....”

陳默給自己斟了一壺茶水,唸唸有詞的說道。

......

新城的糟粕原封不動的還給了舊城區,貧民窟自從逆水盟洗白以後,就在新城絕跡了,取而代之的是舊城區的陰暗角落,成為了滋生著暴力與貧苦的溫床。

陳默來到貧民窟已經是天黑了,按照書信上的地點查詢,這裡是一片低窪的建築,只需下一場暴雨,就能灌滿此地多數的院子。

若不是窮的叮噹響,誰也不會跑到這裡來吃苦受罪。

陳默敲響了這塊年代久遠的木板——姑且還能稱之為門,事實上他用神識查探得見,院子裡正有一名婦人洗著衣裳,一個年紀七八歲的孩子在專心的練武。

“誰啊?”孩子警惕的向外面說道。

陳默說:“李彩兒,開門。”

“娘,他怎麼直呼你的名字啊?”孩子童言無忌的向婦人說著,婦人也狐疑的看著門前,這附近的人都稱呼她為郭李氏,誰會叫她原本的名字呢?

木板吱呀的一聲開啟,孩子和婦人同時看向這位意外到訪的陌生人,陳默沒有出言,而是對視了幾息,李彩兒率先不確定又疑惑的說道:“你....你是陳......?”

“呵呵,曾經給你作畫的書生。”陳默自我介紹起來,這不禁讓李彩兒感到慌張又窘迫:“啊!陳畫師,原來是你啊!快.....快請到屋裡歇息會兒吧!”

婦人一邊說著,一邊開啟木門熱情的招呼陳默向裡面走去,藉著機會,陳默也看清了李彩兒的臉頰。

十多年的歲月而逝,早已給這位天真無邪的少女,增添了許多道的皺紋,她的面板泛黃,有一種不健康的暗色,脖頸上還有許多細密的小紅點,陳默知道,這是經常在潮溼環境下生活引起的。

院子裡到處都是溼搭搭的水痕,縱橫交錯的晾衣線,上面掛滿了五顏六色、大大小小的粗線布衣,靠近土屋的牆角一側,還有四缸浸泡在皂角水中的一大攏衣裳,估計是要趕在午夜之前收拾完。

陳默看在眼裡,但也沒有多說什麼,跟著李彩兒母子進了土屋。

房間內更是簡陋,只有幾件起居的必備品而已,陳默收回了視線,轉而摸了摸孩子的腦袋,平和的說道:“剛才在做什麼啊?”

孩子先是膽怯的看了一眼李彩兒,見沒有危險後,才猶豫的說道:“在...在..打拳。”

“打的什麼拳啊。”陳默又問。

“是.....是....”

孩子被嚇得結結巴巴起來,李彩兒連忙賠笑著說道:“小孩子胡亂耍的,附近有個習武的教頭,這孩子沒事的時候總去偷看.....”

陳默點了點頭,就此坐下身旁的木凳,順手拿起桌上的壺準備倒水,然而其內卻是乾涸如也,一滴水也沒有。

李彩兒的臉色立即窘迫的似欲滴血,她立即讓小孩子去院內玩耍,自己則趕忙要去後邊燒一壺水來。

“李彩兒,不用麻煩了。”陳默說:“我坐一會兒就走。”

沒有了孩子在此,李彩兒這才羞愧的說道:“讓仙師見笑了。”

陳默道:“看來你這些年過得不太如意。”

李彩兒聽罷,嘆了一口氣,說道:

“我倒無所謂了,只是可憐禹兒,本該是少爺的命....”她的話沒有說完,但也就此打住不提了。

陳默看著她的眼睛,說道:“你覺得,我今日前來是要做什麼?”

“仙師做什麼都是命中註定的事,奴家一介婦人,怎麼敢冒犯天威。”李彩兒笑了笑,平靜的說道。

陳默也笑了:“聽起來你倒是個天意的順從者。”

兩人正言語間,門外忽的傳來了一陣似要砸門而入的響聲,伴隨著還有幾句汙言穢語的喝罵聲,聽聲音約莫是個粗獷的漢子,還好似喝了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