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房門,雀羚看到對門敞開著,牆上映著燭火搖曳的影子。

從倒影上可以依稀辨認出,桌上擺了盤不知道是什麼的圓形物體。

谷主和黎安不知道去了哪裡,整個宅院靜悄悄的,宛若一間空房。

雀羚站在樓梯口瞅了眼,一樓有人,只是沒人說話,整棟樓彷彿陷入了真空的環境中,氣氛安靜到詭異。

沒有看到曹老爺子,雀羚眉頭微不可查地蹙了下,她徑直地走進了谷主呆過的房間中。

桌上擺的不是想象中的奇怪的東西,只是一盤小巧的糕點,有三份被掰開過。

現在的燭光晚餐都不吃牛排改吃糕點了嘛?

雀羚一邊在心中嘀咕,一邊拿起那塊完整的糕點慢慢掰開,糕點中露出張符紙,上面有用硃砂畫上的一個“溪”字。

糕點有四份,但符只有一張。

好歹也是張符,儘管不知道這符是不是祭祀需要的,雀羚還是先將它收了起來。

“孩子,你怎麼在這屋裡?”曹老爺子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

沒有聽到腳步聲,雀羚留了個心眼沒急著吭聲,只是稍稍偏頭,用餘光瞟向門口的方向。

一雙腳正在向她緩緩靠近,它沒穿鞋,走路靜悄悄的,白色的細長蟲子在它的肉裡湧動著,鑽進又鑽出。

“孩子,你怎麼不說話?”曹老爺子的聲音再次響起。

雀羚瞄到了用藍線繡著條紋的褲腳,只覺得有點眼熟,一時半會兒想不起見誰穿過,她端起盤子,背對著身後的東西道:“我在屋外看到桌上有糕點,爺爺也要嘗一口嘛?”

“好吃嗎?”那東西問。

雀羚感覺到有一隻手在向她的肩膀慢慢伸來,離得近了,她甚至還能聽到蟲子在肉裡湧動的聲音。

“不太好說誒,這個可能需要自己品嚐後才能下定論。”她拿起塊糕點,頗為認真地答道。

在那隻爬滿蟲子的手快要拍到她的時候,雀羚突然往旁邊邁了一步,然後在那東西頓住的一剎那,熟練地給它塞了一嘴糕點,轉身朝著樓下跑去。

一套動作下來行雲流水,腳步迅速的與先前判若兩人。

在邁過最後一階臺階後,她聽到了健壯青年的聲音:“怎麼一個二個都忙急忙慌地衝下來,搞得像真有鬼追似的。”

他一邊說,一邊狐疑地朝樓上望去,雀羚也順著他的視線往上看,那東西徘徊在二樓樓梯口,似乎有什麼東西限制著它下來。

它正陰冷地盯著她,臉上被白色長蟲糊成一團看不清長相。

“你們看不見嘛?”雀羚試探地問。

“看不見啥?你看見啥子了?”青年被雀羚問得毛骨悚然,他怎麼看二樓的樓道都是空蕩蕩的,連個鬼影子都見不著。

挎粉包的女孩也抬頭看去,除了能看到微弱的燈火晃動,什麼都沒有,但她卻莫名不敢鬆一口氣。

“看不見它的臉,但衣服款式是谷中的居民日常穿的。”鎖銘將手中的茶放下,溫聲道。

經鎖銘一提醒,雀羚恍然想起藍線條紋是上午在河岸邊的谷民衣服上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