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深見兩人在前面嘀嘀咕咕,偶然間似乎是提到了他的名字,可是,他不大有勇氣詢問他們為何會提到了他。

他又跟著他們走了一些時候,想了想,還是向兩人道別,先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日落西山,墨深將院子裡開墾出來的一小片地方種上香瓜。待播種施肥之後,他將鋤頭立在牆角,靠著牆,一面歇著,一面倒了一碗涼茶喝著。

這片地旁邊的青草如今正發翠,有不知名的野花在草旁冒了出來,清風吹動萬物,小草搖搖晃晃,那野花伴著小草,亦搖搖晃晃。

墨深不禁深想,若安悅是小草,那麼他就是剛剛冒出頭來的野花。

春光實在是太好了,即便已經日落西山,周圍的一切還是令人心生美好。

“墨深!”

安悅在進入墨深的院子裡後喊了一聲,墨深聽到了,他轉身朝著她看去,身後是夕陽,手中端著茶碗,棉麻料子的衣服上還沾染著泥土,可他這張臉卻是白淨的,很帥氣,安悅朝著他看過去的時候,又覺得他好看的眸子裡充斥著正直的無辜。

“你在這兒啊!讓我好找!”

安悅繞過野草,朝著地裡走來。

墨深連忙將手中的茶碗放下,一面阻止安悅,一面對她說,“你別過來了!挺髒的,我剛施過肥,你就站在那兒別動,我來找你。”

安悅乖乖聽話,站在那兒一動不動了。

她看著墨深一腳一腳的踩進地裡,他腳上穿著高幫的膠鞋,走路的時候很小心,儘量不把身上的衣服弄髒,可即便如此,他身上還是有好幾處泥點子。等他在安悅的面前站穩了,問道,“什麼事?急不急?要是不急,我能不能先去換身衣服。”

“不急不急!你去吧,我去那邊的小亭那兒等你!”說著,率先往小亭的方向去了,又轉過身交代墨深,“你也走慢點,彆著急,別摔了!”

“好,我知道了。”

安悅來到小亭坐下,小童端著茶上來,將茶放到安悅的面前之後,行禮退下。安悅一面喝茶,一面瞧著周圍的景緻,覺著墨深確實將他自己住的這個院子打理的很好。

乾淨整潔是基礎,他這院子裡種了花兒,那花兒明顯是經過細心的料理才長的那樣好的,還有那用鵝卵石鋪成的小路,每一顆鵝卵石大小均勻,鋪好的小路寬窄均勻,一看就知道是花了心思的。

還有剛才她去過的那片地,就連泥濘的土地,墨深也給修整的整整齊齊的,足以見得他這個人的心性極其好。

這麼好的一個人,當真要折到她手裡了?

“安悅,我來了。”

安悅猛然間將頭抬起,當看到眼前的墨深時,只覺得眼前一亮,他換了一身淡藍色的衣裳,頭髮束了起來,插著一支木簪,完全裸露出來的臉龐上,乾淨到沒有一絲瑕疵的面板,五官周正,眼神明朗,鼻子高挺,嘴巴微薄而精巧。

“你......”

“哦!”安悅慌忙站了起來,對墨深說,“你快坐!”他平日裡穿的都是暗色衣裳,誰知道他穿淺色這麼好看,自己剛才那麼失態,墨深肯定要以為她很好色了。

墨深撩起衣袍的下襬在凳子上坐下,待安悅落座之後,他有些抱歉的說道,“安悅,讓你久等了。”

“沒有沒有!你這兒的茶這麼好喝,我就算再多等一會兒也沒有關係。”安悅略有些尷尬的咳嗽了兩聲,待她坐正之後,立刻想起今日前來要與墨深所說的正事,當即又開了口,“那個......我來找你,是有件事想說的。”

“安悅,你請說。”

“你不用跟我這麼客氣!你這麼客氣,我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墨深臉上的神情微窒,在盯著安悅了片刻之後,突然伸出手握住了她。

安悅一怔,不明所以起來。

“那這樣可好?這樣一來,是不是就沒有那麼客氣了。”

安悅立刻將手抽回,一時之間,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