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整了整衣袍起身,懶洋洋的看著賈母。

“你們兄弟……都這樣……說了,母親……又能說些……什麼?你啊……還是……兄長呢,只會……聽了婦人……蠱惑,在這……上面和……你弟弟……斤斤計較,連你父親……留下的……東西……都要送給……外人。”

賈母憋屈的厲害,沒好氣的又道。

“老太太,鳳哥兒怎麼有些聽不懂您說的話呢?剛剛不是您說的那些東西“破破爛爛”嗎?怎麼這會兒又怪母親勸說父親將東西送出去呢?而且如果是祖父留下的東西,老太太又為什麼都留給二叔一個人呢?”

賈母簡直要被賈母的倒打一耙給氣笑了,佯裝不解的問賈母。

“我……我什麼時候……說過要……留給你……二叔……一個人了?你二叔……不是……說了嗎?我的意思……是你父親……不要的……話就留給……你二叔,再說……你母親……插話還……情有可原,你一個……小孩子……家家的……怎麼也……這麼多話……老大媳婦兒,你就是……這樣教導……兒媳婦……的嗎?一點兒……規矩……都不懂。”

賈母被鳳姐兒懟的有些下不來臺,乾脆轉移話題到了邢氏身上。

雖說邢氏剛剛也大發雌威,但是和鳳姐兒相比,賈母還是覺得她是一個軟柿子。

“鳳哥兒說的也沒錯,至於教導兒媳婦這件事情,媳婦自負還是不錯的,至少鳳哥兒可沒有變賣族裡的祭田。”

邢氏今兒也是越戰越勇,見到賈母居然還敢撩撥自己,也毫不示弱的回道。

“你……”

賈母被氣的狠了,又想到賈政如果回了金陵,她跟著回金陵還能讓大兒子落下不孝的名聲,捂著胸口,兩眼一翻就要“暈過去”。

“二弟,母親看起來情況不太好,外放的事情還是改日再商量吧。”

賈赦拉了邢氏坐下,又將剛剛倒好的茶端給她,這才轉過頭對著賈政淡淡的道。

“母親,母親,你沒事吧,你沒事吧。”

賈政一開始還打算看熱鬧,想要等賈赦夫妻服了軟再說話,這會兒被賈赦這麼一說也反應了過來,眼下著急外放的可不是賈赦,而是他啊,連忙上前給賈母使眼色。

賈母心塞無比,但是事情已然這樣,也只好悠悠轉醒,又對賈赦道:

“老大,你也別……怪母親……偏心,就只看……邢氏,母親……也不敢將……頤養天年……的事情……全部……寄託在……你身上,你們兄弟……就按……梅家的……例子來。

琥珀……將我私庫……的單子……取來,讓你們……二老爺……先挑……”

賈母說的梅家正是梅侍郎家,梅夫子今秋高中狀元之後,就“主動”的宣佈放棄了梅家財產的繼承權,說是不願意仰仗梅侍郎留下的祖蔭過活。

就在京都眾人都為他這樣有志氣的行為讚歎不已的時候,梅夫人又適時的站出來表示“理解”梅夫子,會將自己的私產留給他。

不過梅夫子有志氣的很,居然又主動拒絕了,最後不得已才只留了“兩成”,這樣是京都秋季裡最大的新聞和“佳話”,賈母這是在用梅夫子來諷刺賈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