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順利的話……什麼事情?自然是賈家分家的事情,賈政知道賈赦這是在提醒他,頓時有些拿不準起來。

“老太太……”

賈寶玉見眾人都是一臉沉思的樣子,忙扭了扭身子可憐巴巴的看著賈母撒嬌。

眼下可是寒冬臘月,這在地上跪了這麼大半天,他的膝蓋難受的厲害,感覺都有些不像是自己的了,可是王夫人還在地上跪著,他身為人子就這麼起來好像也說不過去。

“還跪……在地上……做什麼?還不……趕緊……扶你母親……起來。沒看……你璉二……嫂子……都已經……起身了……嗎?”

賈母確信了賈赦的話,知道分家勢在必行,琢磨著如何最大程度的為次子爭奪權益的時候,就聽到了自家乖孫子的聲音,再見鳳姐兒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回了邢氏身後,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陰陽怪氣的說道。

“老太太沒讓孫媳起身嗎?孫媳還以為回完了話就能起來了呢,畢竟孫媳也沒做錯什麼事情。”

鳳姐兒故作驚訝的挑了挑眉,一句不讓的說道。

賈母憋氣的厲害,偏又說不出什麼,鳳姐兒這話也有道理,王夫人之所以跪著是因為做了錯事,賈寶玉願意陪著是身為人子的本分,鳳姐兒又沒做錯事,又不是王夫人的女兒,在那裡繼續跪著做什麼。

“你這孩子,你祖母是在誇你,你怎麼還多心了呢。”

邢氏拍了拍鳳姐兒的手,嗔怪的說道。

“母親,別說鳳哥兒的事情了,還是趕緊說說分家的事情吧,長兄也說了,這次的機會非常難得呢。”

賈母見賈母這會兒居然還有心情管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頓時心裡有些煩躁。

不過也是因為鳳姐兒這般有恃無恐,讓他徹底的下定了決心,賈赦說得對,住在自家兄長家裡還說得過去,住到侄子家裡,這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而且……

怎麼看鳳姐兒也不是個省油的,性子潑辣,錙銖必較,還不如趁著現在她還當不了家,早早的和大房分開更為適合。

“你們……兄弟都是……母親的……親子,私心裡……來說,母親……是不忍……你們兄弟……就這樣……分家另過的。

但是……既然……你們兄弟……都已經決定了……母親也……不好說什麼。

老大,你是……兄長,又得了……這榮國府……大半的家業,想必……老婆子留下的……那點兒東西……應該是……看不上了……”

賈母本來想說將東西都留給賈政的,但是到底在話說出口之前想到了自己還得留在榮國府跟著大兒子生活,也不好將事情做的太絕,頓了頓又道:

“不過……雖說你……看不上,該給你的……東西……母親……還是要給的。

母親……知道你……一向不喜……讀書,那些……破破爛爛的……字畫和……書籍,還有那些……舊瓷器什麼的,就讓……政兒帶了去。

金陵……那邊的……莊子鋪子……也有幾個,你在京都……不太方便……處置,就也給了……政兒。

剩下的……現銀,刨除老婆子……往後的……花用,剩下的……你們兄弟……一分為二,誰也別委屈了……”

賈母這話說的,簡直是睜著眼說瞎話,更是將大房三人的智商放在地上摩擦了。

作為大陳的國公夫人,超一品的誥命夫人,賈母的私庫裡怎麼會有什麼破破爛爛的字畫和書籍。

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榮國公當年從各處帶回來的名人字畫和珍本孤本,別說價值如何,那可都是捧著銀子都買不到的好東西。

還有舊瓷器,如果換了另外一種說法,那可就是古玩,幾百年留下的老物件兒了。

賈母將這些好東西都留給了賈政也就算了,居然還有臉說出什麼“誰也別委屈了”的屁話。

真的是……小刀捅屁股———讓已經來到了榮慶堂門口的迎春和賈琮開了眼了!

“二姐姐,祖母也太睜眼說瞎話了,這是覺得咱們大房都是傻子呢!咱們這會兒要不要進去?”

賈琮的懷裡抱著幾大盒子東西,憤憤不平的對迎春道。

“等下,老太太和父親估計還得說一會兒,司棋,你過來。”

迎春想了想,最後還是決定先不進去,將身後的司棋叫出來小聲的囑咐了幾句。

“是,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