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大哥,你別急,當日我確實沒有見到你,但是我聽到了你的聲音,還見了莫非……”

迎春將那一日在醉月樓遇見周敏和莫非以及疑似梅夫子的事情說了,卻見周敏像是沒有聽進去似的,一臉恍惚的盯著她的髮髻發呆。

“莫大哥,你在看什麼?”

“沒看什麼,沫兒,我敢肯定當日除了你去找我,我一整日都在王府,從來沒有出來過。”

周敏將目光收回,看著迎春鄭重的道。

“那問題……”

“應該出在梅夫子和莫非身上。”

說完,兩個人不約而同的不說話了。

再聯想到當日在醉月樓梅夫子和“定王”的對話,迎春心裡生出一個匪夷所思的想法,看著一旁所有所思的周敏,開玩笑道:

“不過莫大哥,你說周敏和梅夫子為什麼要想辦法離間我們?這對他們有什麼好處呢?

該不會他們真的是為了什麼所謂的大業,把我當成禍國的妖姬了?這也太誇張了,當初我才……”

“沫兒……”

周敏臉色微紅的打斷迎春的話,不讓她再繼續說下去了。

他能怎麼說?難道承認梅夫子和莫非兩個人擔心的對,小丫頭在他這裡真的是一個“禍國妖姬”?

“莫大哥,你放心,我不會多想的,這件事情我會找梅夫子和莫非兩個說清楚,咱們兩個……”

“沫兒,你頭上的髮簪哪裡來的?”

見迎春一副先要撇清的樣子,周敏指著她頭上的簪子說道。

“琮哥兒給的,據說是跟著梅夫子學的。”

迎春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識的將頭上的髮簪取了下來。

這隻簪子還是之前賈琮送給她的,很是簡樸的款式,男裝女裝都非常適合,作男裝打扮的時候他沒有順手的簪子,就順手給用上了。

周敏將髮簪接過來,對著光亮仔細的看了肯,對迎春道:

“這……這是我當時做給你的,你看,這裡有一個小小的“沫”字,還是我親手刻的。”

“你……你刻的?什麼時候?”

迎春順著他指的方向看了過去,果然看到了上面的“沫”字,字刻的極小,又是篆書,和簪子上的圖案几乎融為一體。

“不止,你看這裡……”

周敏將簪子轉過來,在和之前“沫”字相對的位置,居然還有一個字。

“霖,這是什麼意思?”

迎春仔細看了看,將上面的字唸了出來。

“因為當初認識你的時候,我用了莫林的名字,後來……我就給自己取了一個字,叫“儀霖”。”

周敏說完,目光炯炯的看著迎春。

雖然不知道這簪子為什麼會突然到了迎春手裡,但是真的不妨礙他藉著簪子表達自己的心意。

當初的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對一個比自己小了差不多十歲的小丫頭起了心思。

如今想想,這一切其實也早有預兆,或許在兩個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個嬌嬌軟軟的小姑娘送了他那顆甜滋滋的牛軋糖之後,他就對這小丫頭有了一絲的不同。

要不然早在小丫頭代替賈府拒絕了他的招攬之後,他就應該將這小丫頭拒之門外了,又如何會容許她繼續依附定王府,甚至還幾次三番的以“莫林”的身份和她相見。

後來在邢府的偶遇又加深了這種不同,那時候的他應該已經對這古靈精怪的小丫頭動了心,這才在明明知道她想要那個什麼草木之心的情況下,故意將紫武國皇子要出使大陳的事情透露給她。

他那時候應該是慌張的,惶恐的,畢竟白鳶兒才過世一年多,他不會允許自己這麼快就轉變心意,所以在莫非調侃他對小丫頭另眼相看的時候,他狠狠的呵斥了他,甚至還給自己找了一個理由,那就是小丫頭和白鳶兒的性子有那麼幾分相似。

但是真的是這樣的嗎?那為什麼自己知道那個石破天驚的秘密之後。心中居然不是憤怒,而是釋然和放鬆?

“儀霖。”

迎春小聲的讀了一遍,臉驀的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