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勇說了聲“是”便跑去佈置。沒一會,戰一雄乘坐的吉姆車和押送宋春琦的吉普車準備出發了。戰一雄特意走到後面叮囑駕駛吉普車的司機說:“注意跟緊我們的車,保持好距離。”

夜暗中,兩輛車風馳電掣地前行。吉普車上,宋春霖在後排被夾坐在兩名戰士的中間,其中的一個戰士竟是趙鳳山,前排除了司機,副座上也有一名戰士。吉普車按照戰一雄的要求一直跟在吉姆車後面行進。大約只過了五六分鐘的樣子,趙鳳山感覺宋春霖用右腳碰了碰自己的腳,他正襟危坐地垂下眼睛向下看了看,只見宋春霖的手指正在以極為輕微的動作向自己發出了指令,趙鳳山也不動聲色地用腳碰了碰宋春霖,示意自己已經知曉,眼睛卻依然直視著前方。

就在前面的吉姆轎車快要行駛到一個岔路口時,宋春霖突然全身抽搐,雙腳亂跺,嘴角流出長長的口水,人也向左邊的戰士整個地靠了過去。

趙鳳山立即大喊道:“停車,停車,這人快不行了!”

前排的司機和副座上的戰士都回過頭來看發生了什麼情況,司機對是不是停車十分猶疑,但是已經明顯地減慢了車速,與前面的吉姆車拉開了距離。

趙鳳山掐住宋春霖的雙腮大聲問道:“你是不是吃了什麼藥,想自殺呀,啊?”隨後對司機又大喊,“停車,我把他嘴裡的藥摳出來。”

司機聽他這樣一喊,只得靠邊停車了。

說時遲,那時快。車還沒停穩,宋春霖猛然站起,雙臂前伸,用戴著的手銬套住前面司機的腦袋,死命地勒住了他的脖頸,讓他動彈不得,於此同時拼命地將左邊座上的戰士死死地擠住,讓他不能有任何動作。幾乎是同時,趙鳳山迅速拔出匕首,在前邊副座戰士的喉管處橫著一割,那戰士立時斃命。

這時候,宋春霖一邊用力擠著身旁的戰士,一邊大喊:“快下車,解決我旁邊這個。”

他旁邊被擠住的戰士一直在拼命掙扎,這時見趙鳳山按著宋春霖的命令正下車來對付自己,知道已陷入極度危險,陡升一股蠻力,將宋春霖擠開,贏得了一點空間,立時把車門開啟,跳到了車外。因為在與宋春霖拼命用力時,顧不得帶上長槍,此時赤手空拳的他只能跑得越遠越安全。

趙鳳山本想追過去給他一槍,宋春霖連忙向他喊道:“別開槍,會把共黨的公安招回來。咱們沒時間管他,趕緊開車快跑,要不就來不及了。”

趙鳳山便回來開啟了司機的車門,見被勒住的司機還一息尚存,順過大槍,一槍托砸到了他的頭上,司機的腦袋立時耷拉了下來。趙鳳山把他拉下車,自己上了車又開啟另一側的車門,把副座上的戰士踹了下去,這才發動汽車,向另一個岔道口駛去。

看著自己部下這一連串的動作,宋春霖沒想到這個趙鳳山竟也是個狠角色。汽車上了路之後,宋春霖累得癱軟地靠在後排座上,喘息了好一會才舉著雙手,生氣地說:“你的鑰匙呢?給我開啟手銬。”

趙鳳山忙道歉說:“喲,喲,對不起長官,我著急開車,沒想到你還戴著手銬呢。”

說著,一邊開著車一邊慌忙掏出鑰匙遞向了後面。宋春霖給自己解開了手銬,並沒有現出高興的樣子,鐵著面孔往後一靠,忽然拍手跺腳地說道:“奇恥大辱。奇恥大辱啊——”

趙鳳山安慰他說:“長官不必這樣自責。現在咱們已經從中共的手裡逃了出來,這可是個不小的勝利啊。”

宋春霖氣急敗壞地說:“勝利?這一仗把老本兒都快搭進去了,還有臉說勝利?是慘敗,徹底的慘敗!”

趙鳳山不吭聲了。

宋春霖繼續說:“當初俊峰勸我別聽姓廖的話,我當時還覺得俊峰對他有偏見,現在看來,俊峰是對的。這個姓廖的根本不考慮咱們是怎麼辛辛苦苦儲存實力的,頃刻之間就給你揮霍殆盡。”

趙鳳山當然不敢說他這樣責怪廖斌,完全是把自己該負的責任推脫得一乾二淨,只能找別的理由安慰他說:“我覺得什麼也沒有長官還健在最重要,有長官就有了希望,就還會壯大我們的實力。到了一定的時候咱們一定會東山再起,好好地報復他們。”

宋春霖目露兇光地說:“到一定的時候,什麼是一定時候?我現在就要報復他們,我不甘心,我咽不下這口氣。”

趙鳳山問:“這麼說,長官是有新的計劃了?”

宋春霖說:“哪能這麼快就有計劃了,怎麼也得好好想想。你有什麼好主意嗎?”

趙鳳山說:“屬下能有什麼好主意,不過非要讓我說,咱們就去把老毛子坐的火車給它炸了,連他們中共的人一塊炸,這比什麼突襲、伏擊省事多了。”

他本來是隨便說說的,沒想到宋春霖猛拍著車座說:“好主意啊!這既不會費多大事,又肯定會有效。不過,這也需要好好籌劃籌劃。”

趙鳳山說:“當前的第一步是我們如何把自己藏好,躲開中共方面的搜捕。現在咱們開著這輛吉普車,目標太大,應該想點別的辦法。”

宋春霖說:“我們應該找個地方先把車藏起來,不能讓他們發現我們的行蹤,然後咱們再製定下一步的計劃。”

趙鳳山說:“對,咱們先藏好自己,然後再持機而動。”

宋春霖誇獎他說:“完全正確。鳳山,我沒想到你這麼聰明,我過去怎麼就沒看出來呢?”

趙鳳山乾笑兩聲說:“謝謝長官誇獎,沒有長官點撥,我哪會想得出來這些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