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紅軍問了聲“是嗎?”便給齊志剛使眼色,讓他從隋敬堯的揹包裡掏出了

同樣的一本書,然後問:“還說不知道嗎?”

隋敬堯知道不說不行了,只得說道:“既然你們什麼都知道了,為什麼還來問我?”

李紅軍正色說:“我們說和你說大不一樣,你說,是你坦白,可以寬大處理,否則就是抗拒,那就要從嚴。哈爾濱是全國解放較早的城市,算來有五年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這句話你應該聽過幾百遍了吧?你拿著這本書都和誰接頭了,內容是什麼?”

隋敬堯低著頭就是不吭聲。

李紅軍說:“又不說,是吧?那我替你說,第一個和你接頭的是一個蘇聯的女人,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嗎,不知道吧?我告訴你,她叫達尼婭,這是愛稱,全稱叫達尼亞·安德列耶夫娜·斯托羅尼科娃。接頭的內容還用我跟你說嗎?我再強調一下,我說和你說可是大不一樣。”

他雲山霧罩地拋磚引玉,還真讓隋敬堯感到了震撼,隋敬堯的第一個接頭人確實是蘇聯女人,可是不知道她的名字,人家卻知道,說不定這個蘇聯女人就是中共派來的呢。隋敬堯覺得不說也沒什麼意義了,可是要說出來又太窩囊了。

李紅軍見他有些遲疑,便趁熱打鐵地說:“我再說一遍,你說和我說可是大不一樣。”

緊逼之下,隋敬堯只得吞吞吐吐地說道:“我,我給了她……一個紙條,上面同時寫的是俄文和中文的三給單詞……今晚,地窖,突襲。”

坐在一旁看著審訊的齊志剛,聽到這裡竟激動得忍不住要站起來,李紅軍瞥了他一眼,他才按捺住自己。其實李紅軍也是暗暗高興,儘管已經為敵人從地窖突襲進行了準備,但這仍然是一個重要的情報,因為達尼婭的去向一直不明,而這個情報等於間接地告訴了達尼婭去了哪裡。她要把拿到手的膠捲帶出去,不可能是隻身一人,因為她的外國人模樣很容易暴露,她只能與自己的人匯合才能完成任務,而這個最好的匯合地點就是地窖了。

掌握了這個情報後,李紅軍對審訊隋敬堯已經沒有興趣了,便讓人把他押了出去。

就在這時候,戰一雄火急火燎地走了進來,說:“紅軍同志,我來先向你承認個錯誤,我們本來抓住了特務頭子宋春霖,可一時大意,又讓他跑了,現在不知去向。”

李紅軍忙客氣地說:“戰局長千萬別這麼說,出了什麼問題咱們共同擔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戰一雄便把江邊激戰的情況和宋春霖逃跑的情況詳細地向他進行了介紹,然後說:“我擔心宋春霖會回到這裡,配合他們的地窖突襲,搞點別的什麼名堂。”

齊志剛說:“好啊,就怕他不來,我這正等著他呢。”

李紅軍默然不語,他顯然是不同意戰一雄的判斷,過了好一會才說:“別忘了,宋春霖是國民黨的少將,打了那麼大的敗仗,丟人又現眼,他還有臉回到這裡,和那個姓廖的見面嗎?他肯定得想辦法從別的地方找補回來。”

齊志剛說:“那他會從哪下手啊?”

李紅軍和戰一雄都一時無語。

齊志剛見這倆人眉頭深鎖,想不出答案,便有些焦躁,掏出一張小紙條,捏了一撮葉子菸,一邊卷著一邊說:“人常說按倒葫蘆起來瓢,可現在這葫蘆還沒按下去呢,那邊的瓢就起來了。咱們只知道敵人今晚要搞地窖突襲,可具體時間還不清楚,還有那個蘇聯大娘們,一下子竟變成了特務,還偏偏在這個時候跑了。在這麼要命的節骨眼上,這個姓宋的又鬧了這麼一出,真是亂上添亂,火上澆油,要是讓他弄出什麼事來,那咱們可就太被動了。”

李紅軍只是看了他一眼,反而愈加冷靜地說:“事忙別急,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總得一個一個地解決。戰局長不是已經下令全城戒嚴了嗎?可能一會就有什麼訊息傳過來。”

話音未落,行動科科長肖勇便打電話來報告,他們發現了宋春霖丟下的吉普車,地點是在進入南崗區的一個小街裡邊,但是人已不知去向。

幾個人不由得面面相覷,只見車不見人,敵人跑到哪裡去了呢?